连着几日,都是阴雨的天气,将这戎城涤荡得清净澄明,似乎也将人的心思抚的沉静。
宋宁致靠在床上,听着外面,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一脸的寡淡,手腕上还是缠着纱布,但是脸上的气色却好了许多,想来,定是精心照料的结果。
自那日后,她就再没见过张青霜了,于她来说,算是好事,只是,她不知的是,她每每在睡梦中的时候,他都来过,驻足凝着她熟睡的脸,半刻的功夫,生怕吵醒她,便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那王婆和李婆自是瞧的出她和张青霜之间的关系,因着张青霜说的那话,出于对她们自身性命的考虑,起初总是在她边上,故意的说一些张青霜的事情,当然都是些褒奖的话了,故意说与她听,想让她的心里对张青霜的态度起些转变。
她们说,大帅特意请了城里非常有名的老大夫给她调制的补身子的药,说那老大夫原是专门给大总统瞧病的,现在已是隐退杏林,再不出诊了,就连大总统请也是不去的,可是大帅去了两次,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然请动了那位老大夫。
她们说他虽是所向披靡,其实接掌队伍的伊始,却也遇到过一次极为惊险的事情,那时是与一帮山匪争夺一块地方,本是将那群山匪打得落花流水、弃甲逃窜了,但年轻气盛的大帅却忽略了穷寇莫追的道理,只身策马去追逃窜的山匪。
哪知却中了山匪的计,将大帅引到了山匪们设有机关的险地,中计后的大帅,自马上摔下,被山匪们追着捉拿,大帅却临危不乱,故意将一个山匪引到了一个隐蔽处,将他打昏,换上他的衣服,又将脸涂黑,混迹在山匪中,竟然逃过了一劫。
这都还不算,混迹在山匪中,他竟还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日,还成功的进到了山匪头子的身边,一日趁着山匪头子不防备,要了他的性命,这样不但保了自己的性命,还一举端了山匪窝,将余下的山匪们,编到了自己的队伍。
自那后,坊间便都说大帅是堪比孙仲谋的将帅之才,一些觊觎他领地的其他派系军阀,心里对他都有些汗颜,也再不敢小瞧他了。
她们说,嘱咐厨房熬制的药,他都要亲自去盯着看,原是常在帅府里开军事会议的,现在也不在帅府里开了,定是担心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扰了她养病的清静。
她们还说,大帅却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他之前也有过好些个女人,就说先前的那位随军夫人阮林竹吧,原是一位在茶馆唱小曲的贫苦丫头,声音清甜婉转,被大帅看上,强行要夺去,她以悬梁自尽明志,所幸后来被家人救下。
到了帅府以后,大帅给她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她继而变的飞扬跋扈,贪得无厌起来,甚至打大帅军需物资的主意,大帅向来最厌女人插手军队的事宜,再加上本就只是看中她的一把好嗓子,一怒之下,将她驱逐出去,任她跪地苦苦的哀求,他也没一丝动容。
最后她们得出“啧啧”的得出结论,这大帅对她呀,算是真真的与众不同、极为在乎了!
······
她们说着,宋宁致当故事一般听着,脸上却无任何的反应,两个婆子瞧了,自是觉得没多少意思,也不再刻意说张青霜的事与她听,宋宁致也不出房门,她们便也只能陪着她在房里待着,也无别的消遣。
却也还是闲不住,她们便会说些其他人的事情,这一日,两人做着针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隐约的,从两人口中竟传来“赵司令”三个字。
饶是宋宁致已是心灰意冷,也将一切事情看透,但是这三字,还是瞬间就能将她的精神激起,原本无心听两人啰嗦的,反是竖起耳朵,刻意听她们说起来。
“真的是赵司令?我看不像吧?”是李婆的声音,两人并不知道宋宁致与赵万丰的关系,也以着宋宁致根本无心听她们聊天,两人除了将声音刻意的压低了点,说起来也没怎么顾忌。
“那张秘书与裴司令说的,还会有假?他们可是大帅身边最信任的人,岂会将这些事拿出来乱说,我听他们说的,说那赵司令看似出去剿匪了,其实是又回到了戎城,谋划着刺杀大帅之事!后来刺杀没能成功,他便自己刺伤了自己,制造了是因剿匪受伤的假象。”
“啊······?”李婆似感到不可思议。
“我乍一听,也是觉得十分震惊,看赵司令也不像是那狼子野心的人啊,再说了,他在大帅的麾下任职,大帅要是没了,他有什么好处?······莫非他想取代大帅不成······”说到最后,那王婆都禁不住有些震惊的捂起自己嘴巴来。
“······快别说啦,这事儿关系可大着呢,你乱嚼舌根子,我听了倒是没什么,要是其他人听到了,捅到大帅那儿,你可就没命啦!”李婆紧张的将王婆打住。
“看你说的,这哪里是我在乱嚼舌根子,这分明是我无意间听到的,要说乱嚼舌根子,那就是张秘书与裴司令在乱嚼,不过,听他两人的口气,似乎是有十分的把握和证据,还说待时机成熟,便会向大帅复命。”
“十分的把握和证据?”
“就是,听说,他们还发现了有可疑人物在赵司令行营内出入,这可疑人物应该就是他的同伙!”
“······这下可要出乱子啦!”李婆有些惊骇的低声呼道,又向那王婆说道:“这事儿关系甚大,咱们还是把好自己的嘴巴,莫要因此惹了祸端才行!”
王婆忙叠叠点头,两人便都没了声音,可这一旁宋宁致的心里却又掀起了不小的心潮,纵使她的心里,对赵万丰已是失望透顶,但是刺客如此大的事情,还危关他的生死,教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冷眼旁观,更做不到幸灾乐祸!
毕竟是有感情的,他与她而言,毕竟掺揉着数十年的微妙情愫,即使已被伤的透顶,在听到他的名字、他的事情,她的心还是会随之跃动。
刺杀大帅?赵万丰刺杀张青霜?可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与他相处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他并未表现出对张青霜有仇恨,相反,对他似乎还挺畏惧和敬重,而且,不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将自己送到了这帅府吗?
她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迷惑,猛地,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决定主动去找张青霜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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