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颔首:“那我们分头行事。”
贾琏一阵斡旋,给贾蔷在在工部谋了个员外郎的职位。从五品,比他的知县正七品升了两级,不过,油水就少了,差事却很舒服。
同时,贾琏此举也掐断了贾政再回工部的机会,朝廷明文规定,父子子侄不能同部为官。
不过,此刻贾政正在二度蜜月,并不知道贾琏已经抄了他的后路。贾府在朝之人只剩下贾芸,贾芸却是贾琏的忠实信徒,再没人多嘴去提醒这个老新郎。
一月之后,贾蔷夫妻带着孩子回京,荣府替他接风摆宴,贾政这才知道贾蔷去了工部。
贾政吃完了酒宴,回家去睡了一夜,翌日早起,他才后知后觉,他正在谋求起复,贾蔷去了工部,他去哪里呢?
贾政顿时气急,跑去堵住了正要出门的贾琏:“你为什么跟我作对?”
贾琏高踞马背,无辜一笑:“二叔这话侄儿听不懂。”
贾政指着贾琏气的发抖:“你敢说贾蔷去工部不是你捣鬼?”
贾琏笑道:“我承认,是我替他打点进京,但是,我听说二叔正在谋求外放做粮道啊?怎么,二叔您还是想在工部养老,不想外放熬资历吗?”
贾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粮道是薛王氏替他出银子打点,尚未作准。工部却是他做男人的最后尊严。
贾琏冷笑:“做人不要太贪心了,您既然有了好的出路,为何还要跟一个无父无母的侄孙子抢夺机会?”
贾琏言罢潇潇洒洒出门去了。
“欺人太甚!”
贾政在后气的差点晕厥。明明他是工部老臣子,怎么成了他跟后辈抢夺了?
贾政回家便觉得眩晕头疼,薛王氏忙着请太医请脉,却说是肝火上冲。
贾母被惊动了,亲自前来探视,得知竟是被贾琏气病了。贾母不免细问究竟,顿时叹息不已,如今的贾琏已经不是昔日的阿蒙,贾母也是无可奈何了。
她难道说贾琏提携后辈有错吗?尤其在这宁府的多事之秋,贾琏主动把贾蔷弄回京都,是为了顾全大局,若是贾母责备他,只怕阖族的老少爷们都要来跟贾母讲道理了。
贾氏家族如今就看着贾琏与贾蓉了。要说贾母敢勒逼着贾琏给贾政房子银子,却不敢对朝堂的事情指手画脚。不仅贾氏宗族不答应,就是朝堂也不答应。她胆敢让贾蔷让出工部官职,明日贾母的命名声就能臭遍京都大街。
贾母叹息着看向薛王氏,道:“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你们既然谋求外放,就去吧。”
父母在不远游。
贾母健在,贾政却悄悄求谋求外放,这是不孝。
贾政吓得就跪下了:“老太太……”
薛王氏也跪下了:“老太太,您听我说,媳妇只是不想政哥偌大年纪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这才想让他出去过几年清净的日子。”
贾母再次颔首:“你做得对,去吧。”
贾母走了几步,蓦得回头:“你们可以带走宝钗,环儿,宝玉探丫头给我留下吧。”
贾政顿时失色:“环儿要在京都上学,如何能够……”
贾母顿时笑了:“你也知道孩子要上学啊?嗯,还不错,虽然忘记了上有老,却还记得下有小。不错!”
这日贾琏回府便受到贾母传召,贾琏毕恭毕敬到了荣庆堂,本以为贾母会出言责罚,结果贾母却开口言道:“你二叔既然谋求外放,你就让他去吧。”
贾琏哂笑:“祖母您太高看孙儿了,即便是林姑父那样两朝元老,天子宠臣,也不敢说此话,孙儿哪有这个能力,左右朝臣的去向?”
贾母淡淡一笑:“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人,你老子或许办不到,你却办得到,你去吧,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对也好错也罢,这就是我的态度。”
贾琏起身行礼:“孙儿可以跟祖母保证,绝对不会主动破坏二叔的事情,前提是,二叔别来惹我。”
贾母身子一僵,有些疲惫的挥挥手:“我知道了,去吧。”
说实话,贾政这种人最好的前途其实就是回家去耕读传家。或者干脆学贾赦做个老纨绔,败败家,这个总有定数。不像他去做粮道,人家捞得盆满钵满还能潇洒抽身,他却落得精穷还惹了一身骚气。
既然贾母发话,贾琏决定放过贾政,让岳父王子胜帮他谋求外放。免得他日日戳在梦坡斋,横眉竖眼的怪瘆人。
摊上这样的叔父,贾琏只有认了,大不了三年后再替他收拾烂摊子吧。
因为王子腾的缘故,王子胜出面办事很快捷,半月后,贾政便接到了外放公文。
这一次,贾政成了湖广粮道。于榴玥父亲于颜明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这倒好办了,贾琏对于颜明有恩,只要一份书信,保管贾政在湖广翻不出浪花,也省得自己三年后替他擦屁股。
贾政还没动身,贾琏的书信已经到了潘又安手里。潘又安因为迎春尚未出嫁,至今尚未完婚。贾琏正在纠结,迎春需要帮手,贾琏也离不开潘又安,忍痛割爱怕迎春拢不住潘又安,反受其害。索性兜揽司琪过来,又觉得对不起迎春。
贾琏因此吩咐凤姐替迎春再挑选一个泼辣些的丫头,丫头太彬彬有礼,却是难以维护主子。綉橘虽然忠心,比司琪的魄力还差了点。
薛宝钗知道留在荣国府,好的亲事贾母凤姐也不会先考虑她。可是,一旦去了湖广,就远离了京都繁华之地,即便嫁得再好,只怕一辈子再难上京,宝钗犹豫再三,决定留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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