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
石川由姬在一旁听得很是迷茫。
警察?
钱?
行李?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两人之间,难道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件?
不对啊,明明是我先来的!
羽宫琅自然不知道金发少女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而是看向安原独问道:“所以,是有什么事找我?”
安原独没有说话,而是先默默看了石川由姬一眼。
羽宫琅摆了摆手:“没关系,她是信得过的人。”
听到这话,安原独才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笔记本,摊开在羽宫琅面前。
“关于新视频的制作,我已经有了一点想法。”
“说说看。”
得到羽宫琅的鼓励,安原独眼中带光,开口说道。
“既然怪谈是可以人为塑造、编写的产物,那我们不妨大胆一点,直接创造出一个神明!”
“用人们的认知,将您塑造成一个全知全能、执掌万物的神!”
“这样一来,不管是怪谈还是人类,都将成为您的拥趸,您就会屹立在东京……不,是整个世界的顶点!”
他不自觉的用上了敬称,眼中像是有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隐隐有些狂热。
听到这番言论,旁边的石川由姬不禁睁大了美目。
她对安原独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社恐自闭男生的状态,完全没想到安原独会突然兴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语。
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而且,这番话听起来虽然有点离谱,但就石川由姬对怪谈的认知,它还真的有一定的可行性!
羽宫琅静静的听完后,表情却很平静。
“你说得对,但是……”
“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我前段时间总结出了成为怪谈的三大要素,刚好今天给你们说明一下。”
安原独和石川由姬都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其一,是设定。”
“例如背景设定、人物设定、特征设定,这是决定怪谈的核心要素,也决定了怪谈的上限和下限。”
“但即便是怪谈的设定,也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它需要有一定的基础、铺垫。”
“这就关系到第二个要素……”
“扮演!”
“或者说,人前显圣。”
“比方说,我以血衣剑客的身份出现时,我就是在扮演这个怪谈,扮演的行为越是符合它的设定,那些设定就越会反哺己身。”
“只有在人前显现出血衣剑客的不凡,人们才会在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相信他的存在,并且用认知、感激、恐惧……加固这个怪谈。”
“二者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从这个角度来看,说羽宫琅是角色扮演爱好者确实没有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道:“像是全知全能、执掌万物,这种设定固然很强大,但同样很难扮演。”
“你直接说一个人全知全能,就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而且在扮演过程中,你一旦表现出自己不那么全知全能,之前辛苦搭建的认知就会顷刻崩塌。”
听到这话,安原独眼眸微黯,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但这时,羽宫琅又说道:“不过,我也没说这种设定不行。”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设定的修正也是如此,从0变到100当然很难,但从99到100,就只有一步之遥。”
“等通过其他怪谈获取足够的力量,再声称全知全能,并进行扮演,或许……就能真正创造神明。”
“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其实,羽宫琅暂时不想造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认知,有时候亦会反噬其主。
在前世,他听说过类似的事例。
有妖怪借助凡人的愿力、香火汲取力量,以降下“神迹”、回馈凡人的方式吸引更多信众。
这种登神途径,被称之为“香火成神。”
但,香火是有毒的。
愿力在成就神明的同时,也在束缚神明。
人们的信仰,使那些妖怪改变了原本的性格,变得妖不妖,神不神,成为了一种异类,有的最终连自我意识都被抹除。
这也为什么,羽宫琅始终在强调“扮演。”
他只是在扮演怪谈,而并非成为无血无泪、诡异恐怖的怪谈。
可一旦开始造神,人们强烈的信仰便可能成为一条条枷锁,将他拖入不可控的境地。
石川由姬两人听得云里雾里,感觉颇为深奥。
思索片刻,石川由姬又问道:“那第三大要素,是什么?”
羽宫琅答道:“神秘。”
“神秘是塑造怪谈的不二秘诀。”
“一旦被揭开了神秘未知的面纱,恐怖的性质就会大幅减弱,起不到让人恐惧、记忆的效果,比如在学生们知道纯白魔影的真相后,它的力量就会飞速消退。”
“但完全的神秘,却又让怪谈无法传播,故而需要……知,而不详。”
“知道,却不详细,似是而非。”
“让人们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填补其中的空白。”
石川由姬似懂非懂:“唔……就像是穿有些衣服,既要露,又不能全露?”
羽宫琅古怪的瞥了她一眼。
“你很懂嘛。”
石川由姬这才反应过来,俏脸腾的一下红了,就连耳朵根子都变成了绯红的樱色。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石川由姬羞愤不已,要是地上有条缝,她现在已经钻进去了!
“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吧!”
生硬的转移话题后,石川由姬再次拿出便当,坐在天台边的台阶上默默吃了起来。
羽宫琅也不再逗她,从袋子里拿出另一个便当盒递给安原独。
“你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姐姐早上多做了一份,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
此乃谎言。
羽宫琅是料到安原独从警局回来肯定没饭吃,多半要去小卖部凑合一顿,这才特意准备了这份便当。
安原独怔了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自卑之色,结巴道。
“像、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享用您的便当吗?更、更别提和您一起吃午饭了……”
羽宫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用‘您’来称呼我。”
“我又不是你的老板、上司,而是你的朋友啊!”
“……朋友?”
安原独低下头,他……也能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吗?
沉默良久,安原独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视若珍宝的捧起便当盒。
“羽宫君,我会把它拿回家供起来的!”
“给我好好的吃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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