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静默一瞬, 沉痛道:“两百年的兄弟情谊…”
“两百年的兄弟情谊!”
破军跟着他重复一遍,悲愤指责:“就换来你想用魔息医我?”
他们两人一人眸中晶莹含泪,一人双目微赤,情绪激动——
倘若让走过路过的玄山弟子见到,恐怕在贪狼使、舒遥和让雪天的狗血爱情故事里面, 破军又要被迫多一个姓名。
舒遥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打一个寒颤:“……”
他委曲求全, 低声下气:“算了算了,兄弟你到我房间里来说。”
“我修习的两部功法, 一部为你熟悉的冰心诀使剑, 另外一部为医修的云裳心经。倘若我以云裳心经功法进紫薇秘境,秘境自然会认定我是个医修,碍不着旁人。”
舒遥简单解释一番, “等我入秘境后我即可切回冰心诀。”
他说着说着,又顺手夺过破军手里的折扇, 激动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怎么?兄弟你是信不过我的寒声寂影吗?”
信得过信得过。
碍于仿佛下一刻随时会出鞘,给他脑袋上来一记的寒声寂影, 破军动摇了:“行吧,我该怎么做?”
舒遥眼睛一亮,眼里泪光如水月镜花, 转瞬即逝:“扮做六宗的弟子随我一起入紫薇秘境吧!”
破军牙疼。
他恨不得给舒遥一折扇让他清醒一点:“兄弟, 你冷静一下。六宗弟子入紫薇秘境, 俱是要身份凭证的, 我怎么拿身份凭证来入六宗?”
舒遥显然很冷静,考虑得非常周全:“你现在没有身份凭证,不代表你真正拜入六宗后,不会给你身份凭证。”
破军:“???”
舒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光柔和,语气慈爱,给了破军莫大的肯定:“我知道你在哄人一事上,向来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破军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舒遥道:“你想想,只要你掩盖气息,做个普普通通天资又不错的仙道小修士,拿出你在一斛珠时的架势去哄一哄人家管门派收弟子事宜的管事,想做哪个门派的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仙道六宗的普通弟子太多了,不曾拜师的比比皆是。
只要未有师门传承,哪天无声无息消失,便如石沉大海,很难引起多大的注意。
破军震惊了。
他重塑了一下对舒遥的认知,震惊道:“不想你居然是这等不择手段,欺骗人家感情来达到目的的贪狼。”
相较之下,甜言蜜语只在风花雪月时用的破军顿觉自己情操高尚。
舒遥懒懒横他一眼:“谁让你用现在的样子去拜入宗门?”
“你扮成个姑娘家,去找一个女管事,说两句讨巧的话让她别计较你来历,手放得松一点不就得了?”
舒遥为他的恋爱脑恨铁不成钢:“谁要让你去谈风花雪月,和别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哄得别人对你掏心窝真心相待?”
破军:“????”
他声音颤抖:“扮成个姑娘家???”
舒遥微微点头。
下一刻破军的怒吼声将舒遥手上折扇震得一颤:“舒遥!让雪天要杀你的时候我怎么还坏了脑子替你拦着?没给他递人间骤雪呢?!”
非常的悔不当初。
然而也只能悔不当初。
舒遥淡定地给他抬手斟了一杯茶,推过去道:“消消气,消消气。”
这气没法消。
舒遥道:“你听我说,引长烟、怀霜涧、临云鹤俱想寻我结伴入紫薇秘境。”
破军呵呵冷笑:“这不是很好?”
省得舒遥去祸害他。
舒遥循循善诱:“你难道想拿你本来面目去紫薇秘境,在门口被让雪天和七杀揪住算账吗?”
破军一针见血:“那我为什么一定要扮成姑娘家?”
舒遥说下去:“若你是男的,他们定会不善罢甘休,寻你来比试一回。引长烟和怀霜涧都是年轻天才,你若打败他们,也太显眼。”
“你是女的则很好解释,我看上你了,想在紫薇秘境里护你周全。”
破军品味过来一点点不对劲:“等等,你竟是喜欢姑娘家吗?”
这回想砸茶杯的换成舒遥。
他充满暗示性意味地向破军阴森森冷笑一下。
破军乖觉收口,讪笑道:“这不是因为魔道中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传言吗?而且人家道尊也对你多有好感。”
不错,道尊。
舒遥揉揉眉心,沉沉叹口气:“不错,还有卫珩。”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何想法,稳妥起见,有你在给我打个幌子,也好叫他早日熄了想法,免得日后爱极生恨,日月照璧对我当头相迎。”
破军也沉沉道:“兄弟,你是逃过日月照璧,我恐怕就要被它搞掉半条命了。”
舒遥说:“没事,卫珩怎么会对一个六宗中柔弱乖巧的女弟子出手?”
破军被他的形容惊起一身冷汗,恨恨地摔门走了。
飞船的速度说是一日数万里也不为过。
很快飞过魔道三十二域,跨越昆夷山脉,落在玄山脚下。
有主峰峭拔青霄,底下从峰无数云雾连绵,盘旋如长龙吞吐千里苍翠,气势雄浑。
舒遥心里有了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像是莫名心有了落点,无端安定下来。
像是漂泊游子在往前往后路上数不清灯光如星火之间,找到自己的那一盏。
不一定很美,不一定很亮——
但握在手里时很温暖。
这种莫名的感觉使他眼眸弯起,淡了眉间咄咄冷意,向着卫珩道:“我从前在长安城,在魔宫,从来只是觉得是块可留宿的地方,回玄山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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