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打电话回家,“妈,今天可能要加班,我晚点儿回来。”
姚母叮嘱:“你工作要紧,饭菜我给你热锅里。”
姚岸坐在吉普车内,安逸的冷气下却丝毫无法平静,焦躁的想要将手机掷向仪表盘,“哗啦啦”的声音最好能赛过玻璃隔断四分五裂时的巨响。
蒋拿惬意躺下,踢了踢腿说:“开车!”
姚岸黑着脸踩下油门,往李山镇驶去。路上同事打来电话,姚岸放慢车速接听,单手握着方向盘想要靠边停车,正要用脖子去夹手机,蒋拿突然坐起,用力夺过她的电话,举在她耳边说:“继续。”
同事在电话那头听见,悄声问:“蒋老板在你边上啊?”
姚岸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拜托同事替她请假,说了两句便撇开头,也不跟蒋拿说话。
蒋拿捏着她的手机玩儿,划至收件箱瞅了两眼,他问:“你要去同学会?”
姚岸蹙眉不悦,侧眼看他:“手机还给我!”
蒋拿不理会她,又问:“什么时候去?”
姚岸不耐加速,吉普车“嗖”的一下冲了几米,蒋拿没有系安全带,身子惯性的往后倒去,冲姚岸喊:“怎么开车的!”
姚岸趁他松懈,立刻空出手夺回手机。
驶至货运公司,两人一路无话,蒋拿毕竟不是铁打的,玻璃碎得实打实,脑袋到现在仍有些昏沉。姚岸停车后才发现蒋拿在阖眼小憩,她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索性熄火下车,直接往回走去。
李山中路位置偏僻,徒步到镇中心起码需一小时,她举着包走走停停,烈日下汗水涔涔,烧红了脸。
过往车辆也不理会她在路边挥手拦截,匆匆忙忙疾驰而去,姚岸只好呼着气继续朝前走。
后方突然有人鸣笛,姚岸并未留心,直到车子开到她面前,她才停步,惊讶道:“沈总?”
沈纶打开车门,笑道:“我刚看背影就觉得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姚岸早被太阳烤得发烫,也不客套,直接钻进车里,礼貌的朝司机喊了声“李师傅”,才回答沈纶:“领导让我做事儿。”她并不愿详述,对蒋拿总有些抵触,更何况她今日有所警觉,愈发要小心翼翼。
沈纶没有多问,让司机将纸巾盒递来,拿给姚岸后说:“我刚去南江谈生意,这会儿正打算去一下陈总那里,今天是最后一天吧?”
姚岸轻轻点头,顿了顿才扯出两张纸巾抹汗,稍稍讲了些中午的画面。
回到中隽时间尚早,加班的借口失了效,姚岸正要打电话告知姚母,沈纶突然说:“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姚岸一愣,沈纶微微牵唇,黑色西装没有一丝灰尘细绒,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像剔透蓝天上的太阳,并不是夏日的咄咄逼人,而是春日的懒困倚风。
她闪了闪神,又听沈纶说:“怎么,又要拒绝?”
姚岸笑道:“去哪儿吃?”
那头蒋拿悠悠转醒,见到晚霞盖在天际,他微微愣神,驾驶座上已没了姚岸。
许周为正和兄弟们打牌,甩出两张大王朝门口喊:“拿哥,你跟谁干架了?”
众人撒下扑克,纷纷朝蒋拿涌去。蒋拿不耐的挥了挥手,问许周为:“姚岸呢?”
许周为莫名其妙:“什么姚岸?她也来了?”说着,朝蒋拿身后张望。
蒋拿推开他们,径直往二楼跑去,许周为紧随其后,不断问道:“到底谁吃了豹子胆了,拿哥,你说一声儿,兄弟们立马抄家伙!”
蒋拿打开电脑,瞥他一眼:“我自己!”
许周为一愣,挠挠头嘀咕,见蒋拿不耐搭理自己,他只好悻悻的出去了。
蒋拿一边拨号一边调出监控,姚岸迟迟不接电话,他蹙了蹙眉。
货运公司地处荒郊野外,也不知姚岸如何回去,他想起她的小倔模样,心底忍不住发笑,直到监控的画面里慢慢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他才敛神,沉眸紧盯。
沈纶吊唁出来,对姚岸说:“原来陈总的亲戚也从泸川赶来了,听说蒋总跟他们是远亲,怎么不见蒋总?”
姚岸笑了笑,“不清楚。”
沈纶打量了她一眼,淡笑上车。
中隽镇的酒楼不过几家,沈纶择来择去,最后选定了一家装潢古典的酒楼。
姚岸口味清淡,稍点了两道素菜便让沈纶做主。二楼临栏的位置能看见楼下杯酒喧哗的场景,红霞越来越暗,暑气渐渐消退。
两人聊了会儿工作,壶里的菊花茶浅浅缓缓的淌进瓷杯,清澈的茶盏古朴雅致,难捞一份闲适。
姚岸抿了一口,继续说:“一开始不是很熟,上次我冲泡饮料的数据都找不着,还是问吴主任要来的。”
沈纶笑道:“这块向来是吴主任单独负责,有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平常你不用管。”
菜色上齐,均合姚岸的口味,清清淡淡的引她食指大动,一时忘却了下午的烦躁,娓娓而谈,酣畅淋漓。
饭后沈纶送姚岸回家,与她一道下车。弄堂外的路灯年久暗淡,幽幽得照不分明,小飞虫却仍爱粘着它,盘旋不离。
沈纶说道:“明天有空的话,再一起吃饭?”
姚岸仰头看他,夜色下恍恍的透着谦谦之味,她忍不住心动,像是心脏瓣膜裂了缝,血液倒流,有一丝紊乱。
她低低道:“下次吧,最近我事情挺多的。”说着,她赶紧挥手告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