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回头看了梅振衣一眼,淡然道:“我只不过与观自在菩萨聊了几句,经历两次天刑,而你是过了一个月。仙界如同寂灭深定,当你深定之时,自觉只是片刻,离坐后不也过去了很久吗?”
梅振衣直眨眼:“还真是有点道理,那么金仙、菩萨本尊法身在仙界之中,却斩出化身行走人间,化身五官神识与本尊一体,所见人间事物闪现,那得多快呀!”
清风微微点头:“真有你的,我只说了一句,你竟然想到了这一点,这就是一种大神通,不能以普通的快慢之念相较。妄境百年,往往只是弹指一瞬,你说那有多快?又如知焰如今所历苦海劫,不知经历了几世轮回所见,那又有多快?其实是一样的,无分别。到了地步才能体会。”
梅振衣:“你提到了知焰,我们这一去三个多月,芜州始终没有消息,看来她还没有出关?仙童,知焰仙子这一次闭关要多久啊,会不会有麻烦?”
清风:“她就在麻烦当中,要多久我也说不清,有人只用三、五天,有人一坐数十年,看她自己的缘法了。”
说话间已入芜州境内,远远看见九连山脉,清风不再多言径入敬亭山,而梅振衣飞天直往齐云峰而去。从天上看见齐云观,后面齐云台上竟有两道剑光盘旋,有人在那里斗剑。什么人会跑到这种地方来打架?梅振衣很纳闷,等离得近了仔细一看又吃了一惊。
在齐云台上斗剑的是两名劲装少女,一个穿着粉青色的箭袖,另一人穿着淡紫色的衣裳,各挥一柄二尺长的短剑,如蝴蝶穿花般相斗,短剑不时脱手飞出再盘旋收回,剑身上发出淡淡的剑芒,如飞花缤纷煞是好看。
这两名少女,赫然竟是谷儿、穗儿,再看齐云台下,张果与星云师太并肩而立,眼中的神色甚为满意。
想当初梅振衣教这两个丫头“省身之术”的筑基功夫,又让她们向星云师太请教修行,时间已经有两、三年了。没想到自己离去的这三个月间,这两丫头竟然修行有成,已初通御器之术,虽然功底还很浅,这御剑神通很勉强,但一招一式也像模像样。她俩不像在斗剑,更像是在以剑为舞。
谷儿、穗儿自从被丹霞三子挟持之后,自觉挺对不住少爷的,假如她们有自保之能,那天也不至于让少爷那么为难,事后暗地里修炼也很勤苦。
而梅振衣让她们去向星云师太请教,张果也是很乐意的。少爷不在家的时候,还有两位少奶奶呢,以此为由经常请星云师太来齐云观,张果也有时常接近师太的机会。
谷儿、穗儿今天是刚刚突破御器境界,第一次在这里试法,两人心意相通,配合的很是巧妙,在外行人眼中剑舞的煞为精彩。心中正暗自高兴呢,突然天空卷下一道银光,两人身形一乱法术也乱了,手中剑都被这银光摄去。
“什么人……”两丫头齐声娇喝,然而只喝了半句就停住了,紧接着惊呼一声:“少爷!”双双如乳燕投林,扑向刚刚落下齐云台的梅振衣。
梅振衣张开双臂,一左一右接了个满怀,笑道:“三个月不见,你们竟然有了此等修为,只是御器之时,法器是不可以被人夺去的,境界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谷儿在怀中道:“少爷来的这么突然,事先也不打个招呼。”穗儿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施法,就碰上少爷出手,剑被少爷夺走也没关系。……你怎么突然从天而降?”
梅振衣:“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怎么样,惊喜不?”
谷儿、穗儿齐声道:“惊喜,心都快跳出来了,以为来了什么恶魔妖怪,结果是少爷!”
张果在齐云台下咳嗽一声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这梅家上下都惦着呢,有什么话咱们回观中慢慢说。”星云师太还在一旁看着呢,他提醒少爷不要表现的太亲昵了。
梅振衣松开两个丫头,挽着她们跳下齐云台,笑着给星云师太施礼,两个丫头刚才乍见少爷喜极忘形,现在回过味来,也红着脸躲到了梅振衣身后。齐云观中积海真人、曲振声、玉真公主等也被惊动,纷纷迎了出来,见到梅振衣平安归来,自然都十分欣喜。
这段日子心里最不安的就是玉真公主了,她不知道梅振衣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假如留在朝中做官,她这个持盈法师,却不方便此时入京,也就不得相伴了。每每与谷儿、穗儿谈起此事,总是忧心忡忡。见梅振衣回到芜州,玉真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当晚在观中设宴,为大少爷洗尘,席间气氛很是欢洽。晚宴之后梅振衣将谷儿、穗儿单独叫到了书房,命她们把门关上,说有事要商量。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怦怦跳,不知少爷要搞什么花样,好久没有私下里单独与少爷相处了,她们心中也偷着高兴。
谷儿点燃熏香,穗儿泡好茶递到少爷手中,屋子中的气氛有些暧昧。谷儿问道:“少爷,将奴婢留下,有什么事要吩咐?”
梅振衣接过茶碗,笑容有些坏坏的:“怎么又自称奴婢了?忘了我临行前说的话了吗?”
穗儿低下头,红着脸吃吃道:“没忘,少爷说,等回来之后,就不要再叫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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