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易和弗朗西斯科之间的关系, 用弗朗西斯科的话来说, 是你我本无缘, 全靠不要脸。
谢子京和秦戈先后出差, 先是去南部沿海, 后来又赶赴西部办事处,回来之后两人全部心思都扑在鹿泉事件和零号仓后续处理,以及谢谅的康复上,根本没心思搭理他。弗朗西斯科在这儿真正认识的人不多, 虽然吸血的猎物好找,但朋友难得, 没了谢子京和秦戈,他一天天过得非常寂寞。
旅游签证到期了,他回了一趟家, 惊讶地发现家里的姐姐哥哥们一个个都已经在血族同盟的各个分盟里身居要职。
弗朗西斯科回到中国, 第一件事就是抄起自己重新整理好的《血族同盟中华区分盟白皮书(修改版)》, 冲到特管委,直接找蔡易。
蔡易烦极了,面上还要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让秘书接待他。
秘书是个向导,精神体是个大鹅。蔡易让他释放精神体,趁吸血鬼喝茶吃点心的时候扇他,秘书挺直腰杆拒绝了:蔡秘书长,这样不利于我们和血族之间的国际往来。
蔡易那时候刚好收到联合国特殊人类组织发来的建议书, 内容也和血族同盟的中华区分盟有关:身为五大理事国之一, 中国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建立血族分盟的国家, 这“不利于各国间特殊人类及相关事务的交流”。
他焦头烂额,看到建议书上几位血族同盟长老的签名,发现其中有两个人和弗朗西斯科有亲属关系:弗朗西斯科的堂哥,弗朗西斯科的舅父。
蔡易便顺理成章地认为这也是弗朗西斯科搞的鬼,对他印象愈发糟糕。
随着零号仓和仓内种种事件的揭露,特管委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换血。蔡易升任了特管委的秘书长,成为新一把手的心腹;他当日在会议上如何据理力争,如何在会后推动零号仓的关闭和鹿泉事件调查重启,种种事迹都通过内部和外部媒体传扬开来,一时间,年纪尚轻的他俨然成为了特殊人类权益的代表,无论是真实的信箱还是电子邮箱,永远塞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特殊人类写来的感谢信或者求助件。
他志得意满,正要把自己野心勃勃的事业往更高处推进,结果中途杀出个血族同盟的分盟组建工作,硬生生阻拦了他的脚步——要不是这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他本可以获得去年的特殊人类杰出贡献奖。
蔡易甚至连致谢词都写好了,秘书和他一起改了好几次,文采斐然,感人至深,开头用自己的事例引入,结尾高扬且升华,震撼人心。结果在开大会的前一天晚上,他接到了一把手的电话:“有个吸血鬼投诉你公报私仇,因为对他有意见,所以阻拦血族同盟中华区分盟的成立。”
蔡易:“……弗朗西斯科?”
一把手:“对,是这个名字。”
蔡易:“我可以现在就跟你汇报具体的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一把手:“我当然是绝对信任你的。但问题是,这个投诉不是给我们特管委投诉的。”
蔡易:“什么?”
一把手:“弗朗西斯科直接向联合国特殊人类的维权部门投诉,我今天下午才接到总部转过来的函件。”
蔡易的心当时就凉了。特殊人类杰出贡献奖的每一个获奖人都会上报给联合国的特殊人类组织,他背着这样一个投诉,绝不可能登台领奖,那已经练得滚瓜烂熟的致谢词,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
颁奖典礼举行的当晚,蔡易坐在代表席上,脸都笑僵了。一堆媒体问他“你怎么想”,一堆半熟不熟的同侪问他“你还好吧”。
没想法。他咬牙切齿,但又无计可施:好得很。
典礼结束,血族同盟的代表穿过人群来和他握手。蔡易从眼前高大的金发男人脸上,看到了与弗朗西斯科十分相似的五官。
“所以,我是被胁迫的。”蔡易坐在秦戈和顾鸣中间,气呼呼地喝酒,“这三个月来我一直都在处理分盟的事情,太他妈多手续了。国内根本没有原生吸血鬼,所有事情都是从零开始。很多规章制度他直接拷贝了日本韩国甚至是港台那边的条例,完全不符合我们的情况。”
他转头看向已经走回吸血鬼那边的弗朗西斯科。
“他那份什么方案,99%都是不能用的。”蔡易咬着牙,“可以这么说,分盟从无到有,几乎都是我和手底下的几个人在做事情。他……他什么都不做。我希望他最好什么都别整了,我求他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写得好好的一份申请书,他硬要拿去加一行‘如果不按照以上内容实施,血族同盟有权利追责’。好了,这不就被打回来了?我还被拎去训了一顿,说我没搞清楚血族分盟和特管委之间的层级关系……我他妈很清楚啊!是他不清楚啊!”
弗朗西斯科抬起了头,远远地冲这边露出一个笑容。
顾鸣看呆了:“我靠,好帅。”
蔡易回头看了一眼:“也就这副皮囊能骗人。”
秦戈很同情:“我以前听谢子京说过,弗朗西斯科在新希望学院的时候成绩也不太好。不过他是留学生,标准低得很,所以还是顺利毕业了。”
蔡易:“那这次我是完全同意谢子京说法的。他只有一件事情是溜的,就是学方言。可他是跟他的炮.友学的啊,那都不是什么正经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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