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人来人往, 李言宗沈绾并李书四处探听那写折扇之人, 按照师父所说, 这人既然在这里摆过画摊, 必定有一些时日, 即便离开了也会有人记得他, 只是一路寻找来, 摆画摊卖字画的书生极多,根本无从找起。
一位姑娘迎面而来,李言宗心事重重走路也曾未留心, 一下就将人撞倒了,李言宗回过神来,连忙弯腰扶起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抬头看了李言宗一片讶异, 不可置信地唤道:“恩公。”
早间拂柳清风阵阵, 空气沁人心脾,胭脂起了个大早躺在树下躺椅, 她一连好几日等黑衣人, 却一次都不曾出现, 叫她根本无从查起, 心中很是焦虑。
她拿起话本子, 细细翻了几页反而更加烦躁, 便随手丢了开去。
叶容之从书房出来看到胭脂这般模样,便走过去手扶着躺椅一角,俯下身看着她关切道:“夫子怎么了?”
胭脂拿起话本子翻开自己刚刚看着的那页, 一本正经的指给叶容之看, “你瞧瞧这写书人写到精彩关头便一句带过,实在叫人扫了兴致。”
叶容之闻言颇为认真地低头一看,确实精彩,这书生和女鬼正覆雨翻云之处,衣衫尽褪后头的就是一笔带过了,叶容之微挑眉梢,将书接了过来眉眼染笑,“夫子认为这处该如何写?”
胭脂见叶容之一副钻研学问的模样,她突然来了极大的兴致,忙探过身悄声道:“我倒是不知怎么写,但我以往看过几本写得极为精彩的,这般那般写的可真真是活色生香了,阿容可要瞧瞧?”
叶容之笑意盈盈,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夫子还随身携带了?”
胭脂闻言一笑,神秘兮兮道:“阿容这次可是有眼福了,这话本可是难得的。”胭脂说着忙站起身往屋里走去,往自己的包袱中拿出几本书,想了想又留了一本给自己,免得自己无聊了消磨消磨时间。
叶容之进来后站在胭脂后面看着,将胭脂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见此便上前一步,从后面伸手过来收了胭脂手上的话本,将胭脂藏起来的一本拿了出来,叶容之笑问道:“夫子可还有?”
胭脂不明所以,呆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叶容之修长的手指细细翻这手中的话本,果然很是精彩的,言词留骨确实活色生香得很,他面不改色看着书缓缓道:“夫子若是要看书,便去看阿容的书罢,这些书往后不可看了,免得坏了夫子的声誉。”
胭脂木着一张脸,“你一定是在说笑?”
叶容之抬起头,眉眼认真颇为严肃道:“姑娘家如何能看这些,若是叫人知晓唾沫星子都能将你淹死。”
到底身不正,胭脂也没多少底气,只能嘀咕道:“这不是没叫人知道,等知道了再说呗。”说着,便微微伸出手扯着叶容之手中拿着的书。
叶容之食指与大拇指一圈,弹开了胭脂的手指,将书一合一锤定音道:“姑娘家就是不能看,叫外人知晓太不成体统。”
胭脂见他一副顽固不化的模样,羞恼得就差指着自己鼻子,怒骂自己不是个姑娘家,是乱葬岗活几百年的阴物祖宗!
可一个夫子总不能从弟子手里抢这艳情本子,她还是爱惜脸面,只能有气无力的走到床榻边,往床榻上一扑,做死人状。
叶容之将书拿到身边负手而立,眉眼带笑道:“夫子,早间想吃什么,阿容去给你买?”
胭脂正肉痛着,自己一片好心将好玩的拿出来给他,却还被没收了,她现下哪有心思吃饭,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了句:“随意罢。”
叶容之上前看着胭脂,“给你买几只高脚鸡玩?”
胭脂微睁开眼,来了点劲,之前买了那只高脚鸡很有意思,她追着玩了许久,可惜它太累了跑吐了,让她有种天下无敌的孤独感,曾一度很是遗憾。
鸡:“= =”
胭脂想了想忙道:“要,挑几只壮的,这回我要斗鸡!”
叶容之眉眼清润,眼蕴笑意,伸手将枕头拿来俯身替胭脂枕上,“夫子小憩片刻,阿容去去就回。”
听到叶容之出了院子的关门声,胭脂靠着枕头很是舒服就不起来了,索性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绕着自己的发梢玩。
躺了一阵儿,正百无聊赖着便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院子里响起剧烈的敲门声,细听之下才晓得是李言宗的声音,胭脂起身去院外开了门。
李言宗一进门看见胭脂,一脸怒气冲冲往里头走,见叶容之不在,便转头问道:“师父,他人呢?”
“去市集了,怎么了?”胭脂关上门往回走。
李言宗见人不在,方微微平息了些的怒火,“师父可知道我今日遇到了何人?”
胭脂知道他只是问了句废话作开头,便不去回答静待他下文。
李言宗顿了顿开口道:“当日我们刚到镇外,见到一对父女备受欺凌,我便给了五百两一次与那恶霸救下的那对父女,我今日在市集遇到了那位姑娘,师父可还记得,师父可知当日叶容之也在?”
胭脂自然记得,那是时隔十六年第一次见到他,当时自己认出了他却装作不知,只不过这些没必要与李言宗说,她开口道:“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当时我没认出他来。只是这与那对父女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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