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02.06
“很抱歉, 这次你还是不合格。”
“……我已经竭力把它写好了, 史密斯小姐。”
“我相信你确实已经竭力了。可是你看——你总是习惯在这里打弯。”史密斯扶了扶她的老式眼镜, 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也许你写起花体字会很漂亮, 小姐。可是很抱歉,这并不是一个抄写员需要的。”
那个黑发少女沉默地站了很久。她穿着一件有些复古的黑色长袍, 领口和袖口露出些蕾丝花边。尽管衣服已经有些脏污了, 但是还是能看出做工非常考究。
“……”她张了张口, 黑眼睛里有遮掩不住的浓浓绝望, “很抱歉再次打扰你。”
她不失礼节地点头行礼, 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史密斯递过去一件半旧的大衣。“你……很冷吧?前几次我就注意到你一直在发抖。”
少女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黑眼睛湿漉漉的,闪着羞恼的光。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把它攥得紧紧的,苍白的骨节突出。
“哦,天哪,请不要把这当做侮辱。”史密斯老小姐同情地看着她说,“我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少女的脸色慢慢变得平静,最后她接过大衣, 把它穿在身上。
“谢谢你。”她苍白地微笑说,“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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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肃地坐在布莱兹面前,将那瓶据斯内普教授说非常珍贵的禁魔药剂摆在我们中间, 面沉如水。
布莱兹微笑着说:“这是什么?西维亚。”
“禁魔药剂解剂。圣诞节的时候, 斯内普教授要我带给你。”我努力做出最严肃的样子, 给她增加心理压力, “也许,你有什么事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哦?”笑容一瞬间僵在了她的脸上。她黑色的眼睛里迅速掠过一些东西,有些惊讶,有些怀念——激动——悲哀——苦涩,或者其他。
她伸出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把它拿起来,神色复杂而着迷地看着那一小瓶透明蓝的药水,声音轻轻地说:“他做出来了?”
我看着她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睛,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审问她的好时机。但是我最终还是说:“我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嗯?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她重新微笑起来,将那瓶魔药放回桌子,“是的,正如你想象中的,我是个女巫。”
我期待地看着她。她回望我。
“……接下来呢?”我终于忍不住说。
“……?”她无辜地看着我,“就这样。没了。”
“什么叫就这样!”我气愤地跳了起来。是个女巫为什么会喝禁魔药水?为什么离开魔法界?
……我爸爸是谁?
布莱兹扭过脸,摆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她伤心吸吸鼻子,满脸都是难过得要死又拼命维持着坚强的表情说:“哦,亲爱的西维亚,你得知道……即使是我,即使是一个母亲,也会有不想让女儿知道的隐私。我不想再回忆了。”
……我该死地心软了,放过了她。
然后我又想起——这算什么隐私,这些事情都关系到我!我明明有权利知道!
但是布莱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那么她就会对这个守口如瓶。谁也无法从她的嘴巴里撬出哪怕一句有关的话来。
在诸如对自己的女儿守秘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总是相当擅长。
第二天,布莱兹在我的看护下喝了那瓶魔药。
我把我的魔杖递过去让她试试。她施出几个魔法,看起来有些生疏,魔咒的效果也不够强。
“不太顺手。”她掂量了一下我的魔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微笑,“我们可以去再买一根。”
我知道那不仅仅是魔杖不顺手的关系,是因为她错过了魔力成长期。
未成年的小巫师之所以魔力不稳定,正是因为在十七岁之前是他们的魔力成长期,这个时期至关重要。如果被打断,后果并不仅仅是魔力停滞不前。
也许现在那微弱的魔力甚至不如她小时候,布莱兹大概只能一辈子这样了。
不过布莱兹看起来很高兴,她完全不介意这点,仿佛只要能重新接触到魔法,哪怕她是一个哑炮也无所谓。
这个假期我回到家,发现我们家里安了电话。布莱兹说是为了方便她工作,尽管自从我回到家之后就没见过哪怕一个找她的电话。
我挺高兴地给赫敏打了电话——在国王十字站临别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住址,赫敏还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
于是在这个假期里,我和赫敏经常用电话联络。猫头鹰确实有趣,可是它并不如电话方便快捷。我们一起抱怨了魔法界的落后,又总结了魔法界的有趣之处,然后一起讨论暑期作业。
尽管我和赫敏住得并不近,可是伦敦的交通发达,我们可以很方便频繁见面。我们一起去了几次对角巷,也逛过几次伦敦,感情迅速升温。
我想我终于体会到了从来没体会过的,与朋友一起在假期悠闲逛街的感觉。
那很有趣。
七月中旬的一天,我路过斯内普教授的家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在一堆破破烂烂的花盆后。
斯内普教授粗暴地把布莱兹从门内推了出来。
“听着,霍普夫人……”斯内普教授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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