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去简居宁的父亲家。因为简居宁常年和甄繁父母住一起, 出于补偿机制, 每逢重大节日的晚上, 甄繁都陪简居宁回家吃晚饭。
简总自从得知自己儿子和岳父母住在一起, 内心颇有些不满, 他也曾建议儿子儿媳回来和自己住, 毕竟家里总不至于容不下他们,提了一次被拒绝后, 由于父亲的自尊心作祟,之后再没提过。
每次甄繁来,都会带来一大食盒粽子, 食盒四层, 按不同的馅料分门别类地放好。
因为简居宁之前提过甄繁是端阳节生日, 每次端午节他来的时候, 苏女士出于一个继任婆婆的自我修养, 便会准备好蛋糕和寿面。
饭后,简总把儿子召唤到自己的书房里, 先是关心了一下外甥在英国的事件, 接下来便谈起了让简居宁搬回家住的事情。
“甄繁的身体不好,你也不要老让她去工作,多在家调养调养, 你苏阿姨对这个还是有一套的。家里房子空着,你们也可以搬回来住嘛。”
“多谢您的好意, 不过我就不打扰您的二人世界了。至于甄繁, 我自己会照顾好她的。”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不搬回来就算了。你们是时候也该要个孩子了。你也要对人家负责, 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多谢您的关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简总也是三十才得子,他倒也不觉得简居宁到了必须要孩子的年纪,不过男人和女人毕竟是两回事,他儿子现在不想要孩子,万一将来想要了,儿媳生不了了,依他对儿子的了解,肯定会想别的办法,到时对人家女方不公平。
此时的甄繁,正同苏女士热聊。苏女士受丈夫的嘱托,特意和儿媳聊搬回家住的事情。
不过她并不希望甄繁他们搬回来住,所以甄繁稍微一拒绝,她就没往下说。
甄繁嫁给简居宁,苏女士很高兴。她倒不是为甄繁高兴,而是为自己高兴。
不过最近苏女士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苏启铭要步简居宁的后尘,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她吃了婚姻红利,也想让儿子继续吃,别人想来吃他家的,那就是痴心妄想。苏启铭就算不娶索钰,也得娶一个和简家差不多匹配家庭的女孩子。
简居宁从父亲房间里出来,被苏启铭叫去传授经验。
苏启铭做了索钰多年备胎,感觉转正无望,决定放弃继续伏低做小,转正自己的多年备胎,也尝一尝做大爷的滋味。
“加冰还是苏打?”
“你知道,都不加。”
这个问题至少重复了上百遍,不过每次苏启铭都要特意问一句。
简居宁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甄繁说她今天开车回家,所以允许他喝一点儿酒。
“你要是想保持这种不平等关系的话,你就不要结婚。只有停留在可能得到也可能得不到这种环节上,她才可能伏低做小。一旦结婚,你就成了囊中之物。以前她在和你交往中获得的那些不公,势必要讨回来。当然,她不爱你可能会满足你的期望。如果她爱你的话,你很可能……”
“你认为我应该寻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不,这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建议你做好准备,否则事情并非像你预想的那样。”
“这是你和繁繁结婚多年的感想?”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未希望她伏低做小过。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欲望这东西是没有止境的,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爱更会让人贪婪,没有人会甘于和自己的爱人处于不平等的位置。”除非不爱,像简居宁的父亲和苏启铭的母亲一样。
简居宁喝了一口酒,又补充了一句,“你既要图人家伏低做小,又要人家全心全意地爱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和繁繁……嫂子最近还好吧。”
苏启铭和甄繁一直还保持着朋友关系,不过由于两人事业上不怎么接触,生活上的联系也少了许多。
苏启铭大多时候只能从网上捕捉甄繁和简居宁的关系进展。
这几年舆论从“甄繁凭什么能嫁给简居宁”变成了“甄繁为什么能嫁给简居宁?”
有一类成功学善于挖掘任何领域成功者的优点,甄繁时常作为嫁得好的标本被各种分析。
饶是甄繁再喜欢被人夸奖,那些完全不属于她的优点在各种十万加的文章上出现,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再次和好后,甄繁在公众领域基本避谈简居宁,由于她之前太高调,后来又太低调,前后对比过于鲜明以致围观群众不禁揣测他俩是否婚变。那种五花八门的新闻客户端经常会出现“甄繁重金求子不成,面临婚变”。“甄繁离婚后净身出户,穿大妈装流落街头。”都十分悲惨,看起来十分眼球。
有时候甄繁自己也会被标题党吸引,看看自己到底过上了怎样悲惨的日子,可真点进去,发现耸人听闻的只有题目而已。
不过两人偶尔出现在某个要人的婚礼上,传闻又被打破了。关于两人的离婚传闻始终没有消散。
苏启铭一直把自己和甄繁看作一个战壕的战友,而索钰和简居宁则是另一个阵营的。如今虽然他惨败而归,依然希望甄繁能取得阶段性胜利。
“我们现在非常好。”
他从未对甄繁有过不恰当的幻想,即使她大病初愈不久,对他说她只要没病她宁愿回到当初和许多人合租一套房子的时候,他也不相信甄繁真的会从此安贫乐道知足常乐。柳画家见证911之后还做过和当时女友结婚的打算,结果过了一阵就又换了一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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