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胤禛的声音,我倔强的蜷成一团,将头缩在角落里,不肯回头看他。胤禛踱到我榻前,不耐烦的敲了敲拐杖,命令道,“起来,把汤喝了!”
我纹丝不动,胤禛就一言不发的盯着我背脊看。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豁”的一声坐起来,朝他嚷嚷道,“你到底想要干嘛!不喝,不喝,就是不喝!”
“你们先出去!”胤禛艰难的将拐杖靠在踏沿上,在我身侧坐下。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胤禛才缓缓说道,“喝了吧,对你身子有好处!”
本以为他会骂我不识好歹,冲我狠狠发一通脾气,但如今他好言相劝,又看他折了一条腿,实在有些可怜,只能憋屈的道,“有得那么好,自己先喝了吧!你都不喝,干嘛硬逼着我喝!我喝了……你不就没了!”
胤禛双手交叉,微微翘了翘双唇,用拇指蹭了蹭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儿,似笑非笑的道,“傻丫头,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再让他们熬就是了!这原本就是吩咐给你的,自然该你喝了!”
现在对胤禛我可不敢就丝毫的懈怠,狐疑的望着他,“干嘛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胤禛伸出手来想刮我鼻子,却被我防备的挡开了,于是小有埋怨,“你这人真不识好歹,还不是看你今儿早上疼得那可怜样儿!”
“只有这个原因?”我有些不大相信,斜眼扫了扫他的大象腿,没长脑子似的冒出一句,“这次疼得忒奇怪了,是不是你有性病,别是传染给我了吧?”
“心病?”胤禛突然语重心长的叹长叹一声,“唉~~~~~~~~你这妮子,要真了解爷的心病就好了!”
“什么,你真有性病!!!”原本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心,虽然胤禛女人挺多,但绝对是良家妇女,听了他的回答,我大惊失色,“你太恶心了吧,有这种病还跟我做,你这不是害人嘛!得了,赶紧找太医……不对,这种事儿不能宣扬,可是得找大夫治治呀!”
胤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病也是大夫用药草治得好的?”
“治不好也得治呀,总有一定疗效啊!你老婆不少,传染给她们怎么办?”听他这么说我更慌了,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了么!老天,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他那玩意儿上有斑斑点点?
“爷的事儿,轮不到她们过问!”胤禛突然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你么……”
“不要!!不要传染给我!!!”我吓得结结巴巴,连连摆手,往后移了移身子,拉开相互间的距离。死死盯住他坐过的位置,暗自提醒自己,一会儿一定得记住让尔雀换床单。
“该死!”胤禛见我的神情慌乱,越发火大的紧,猛地伸长手臂将我拎回原处,掰着我脸恼怒的道,“爷一片真心待你,也不嫌弃你曾和小十四干出那等丑事儿,你为何总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这段时间一直强迫自己忘记,但突然听他重新提起,不由得心里一悸,泪水瞬间盈满双眸,气汹汹的吼道,“你讨厌,干嘛又提他!再说我做都做了,你又待怎样?什么叫做丑事儿,你对我做的才是丑事儿呢!”
“哭,怎么动不动就哭!”胤禛手忙脚乱的掏出一方手帕,硬扳着我脸就似抹墙一般乱揩。只听见我眼球“叽”的一声异响,赶紧拼命挣扎将他推开,夺过帕子来自己擦。
“不许去,四爷在里边儿呢!”忽听外面尔蝉的拦阻声,我习惯性探了探身子问道,“是谁?”
尔蝉恭敬的答道,“回格格,是八斤半回来了!”
胤禛倒是抢先我一步发话了,“让他进来吧!”
“奴才给雍郡王请安!给兰格格请安!”八斤半进到帐中央俯身行礼,使劲儿吸鼻子去闻重新热好的十全大补汤味道。
“想吃就端去吧!”我赶紧就驴下坡道,“赶紧谢谢四爷的恩典!”
“你敢!”看见八斤半伸手要去够矮桌上的盅子,胤禛小气的阻止道,“那是我特意叫人炖给兰儿进补的。”
“雍郡王,你搞错了吧!”八斤半收回手,哭笑不得的看着胤禛,“太医指的十全大补汤,并非你现在端来的炖品,而是《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里的十全饮,又名十补汤,专治血寒气虚。你这炖品虽亦是温补气血的良品,但终究属于食补的范畴,将人参换做党参,又加进不少辅料,药效终究有所不逮!”
“谁说爷要煎的是十补汤了,爷本来就要送炖品来给兰儿喝!”胤禛被八斤半一通话解说得满面涨红,确实仍旧嘴硬不肯认错,“闲得没事儿就去煎药,要你在这里瞎嘀咕!”
“哈哈……”听见他们对话,我已经难以抑制的浑身发颤,实在太好笑了!胤禛啊胤禛,果然不是一般的闷骚!
“是,奴才知道了!是,奴才的错,不该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意!”八斤半戏谑的答了一句,端起矮桌上的盅子递给我,“格格,既是雍郡王一番好意,你就饮下吧!”
“好、好、好,你去吧!”我接过来,顺便摸了摸他脑袋瓜子,“真是的,到了草原就学得跟野马一般了,大半天也瞅不见你人影子!”
自从八斤半走后,我一边喝汤,一边与胤禛闲聊,倒也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东拉西扯的聊一聊温恪的婚礼,谈一谈胤祥幼年的趣事儿,竟也十分投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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