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几个不小心瞥到,忙满脸通红地退了下去。
钟情毫不推拒,成帝很快便耐不住了,急促地喘了两口气,一把将钟情拦腰抱了起来,钟情惊呼一声,忙揽住了成帝的脖子,成帝摸黑往内室走,虽然明知道而今什么都不会发生,钟情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待成帝将她稳稳地而又轻柔地放在床上时,钟情忙不迭抬起脸,既羞且怯地抢先对成帝道:“季郎,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再睡一会儿吧!”
——钟情实在是怕成帝他再一时兴起,又是要来一个“朕什么也不做,只是想亲亲你”了!
当下气氛正好,她既不好拒绝,又实在是怕两个人折腾到了孩子去!
成帝仿佛一下子就猜破了钟情的想法,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笑声低沉又悦耳。
钟情顿时便知道了,他这模样,是真的很高兴了!
“好,”成帝半弯下腰,又在钟情的唇畔与梨涡处偷偷亲了好几下,他喜欢钟情唤他“季郎”,也喜欢钟情那句“我们”......总之,今晚的一切,都顺利得超乎成帝的预想了!成帝一边匆匆亲着,一边忙里偷闲地在唇齿之间抽出空隙来含糊道,“朕去把外面那软毯收回来,你不用动,小心身子,朕去便好了......”
我只是怀了个孩子,又不是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玻璃瓷娃娃!钟情不由啼笑皆非地在心中腹诽着,不过也没有去与成帝分辨拉扯就是了。
后来成帝曾无数次暗悔自己那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不过是一条软毯,扔在外面就扔在外面了,明个儿自会有人去捡来,自己何必又非得因为满腔欣喜无处发泄便就要随便找个由头出来拿了它回去呢?......且拿就拿了,更何必......
不过更后来的后来,成帝也不由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承认道:那一天,也合该是有事要发生。
有些事,早来晚来,冥冥之中,也都是迟迟早早便就要来的。
不过对于当时在内殿里,各自心生雀跃,欢喜不已的两个人来说,谁都没有闲暇去分那个心,考虑到那么久那么久之后的事情了。
成帝只觉得自己是高兴得有些昏了头了,刚才抱着钟情进来时,虽是摸黑,却因怀中有着最重要的人们,难免心神紧张,步步小心,而今只不过是出去拿了条软毯,更兼之钟情在内室点了灯给他照明,成帝心中一时感慨,只觉得那盏灯,是一盏在温柔等待着他回去熄了的灯,激动与急切之下,一个不着意,竟然被地上黑黝黝的不知名某物什给绊了一下,成帝反应极快,就势抓住身旁物站稳,当即“噼里啪啦”一阵响,等反应过来时,成帝才发现自己方才慌乱之下,竟然扒得是钟情梳妆台上未来得及收起的某个梳妆奁,而如今被自己一个力气没控制住,直接掰断了这年头颇久、且用料并不算得如何贵重的梳妆奁的抽屉,里面的不多的首饰,几乎全部滚了一地。
成帝讪讪地抬起头来,像是一个明明刚刚有了一件天大的功劳正要拿去向大人邀宠,却在半路上又不小心摔坏了家里贵重的东西的小孩子一般,不安又委屈地等待着钟情的宣判。
钟情就是再如何生气,对上他这往常如何端庄自持的一个人,而今却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透着丝丝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眼神,心头的恼怒,也就是当即便蔚然一空了。
“陛下啊,您可看着点路啊,”钟情无奈地起身,作势弯下腰要去收拾,成帝忙阻止了她,自己蹲下来把地上的首饰收拾了,“......东西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只是若把您磕着绊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钟情也是无奈了,总算明白允僖身上那时而便莽莽撞撞、顾头不顾尾的虎劲儿是从谁身上来的了!
成帝抿着嘴,大概是觉得太丢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默不作声地把收好的梳妆奁推给了钟情。
钟情垂头点了点,看看数目差不差,倒不是东西如何,只是若落在地上,总是个隐患,总不能再绊得明日早起的成帝再摸黑摔一次吧!
只是点着点着,钟情便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待成帝追问,钟情已然开开心心地举起了那梳妆奁中的一支发钗,高兴地对着成帝道:“季郎还记着么?......最早的时候,是你把这东西放到我手边的!”
——告诉我,要继续勇敢地走下去……
成帝的眼眸蓦然一深。
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那发钗一番后,成帝隐藏于黑暗中的脸色,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他沉默着没有作声。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钟情,他根本,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支发钗。
“季郎是忘了么?”钟情疑惑地转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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