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自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用使朝序清宁,民物康博*……洛阳西川米仓充盈,米粮之价,较之孝宗朝间低至三成,在这样蒸蒸日上的朝廷里,芙蓉膏是很难在百姓之间盛行起来的。”
一个蒸蒸日上、百姓都安居乐业的朝廷里,这种虚无缥缈的欢娱,纵能给人带来一时的冲击与灾难,但终难抵得过人心的积极与抵制。
我吃得饱喝得够,要衣有衣要米有米,日子过得开开心心天天都有盼头了,做什么要花那银子买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来沉湎逃避?
除非芙蓉膏的价格可以压低到米价之下……不过,郇瑾嗤笑一声,那韩昊的路子,也走得挺折腾的。
“那我们这些年的坚持,”赵四被郇瑾驳斥得茫然了,一时拐不过弯来,脑子有点懵了,“难道都是毫无意义的么?”
“当然不是,”程双陆猛地站了起来,寒声道,“韩贼纵然自取灭亡,但他造成的伤痛,却是会实实在在存在的,我们绝不能因为他那害人的路子走不通,就坐视旁观这么看着他真的走下去了!”
“纵然真如郇小公子所言,韩贼的计划走不通洛阳,我父亲也是自甘堕落,但至少这些年在西川城里被他私自拉去试药的百姓军士,都是实实在在无辜的可怜人啊!”
“在这一点上,我赞同程姑娘的看法,”允僖缓缓地抬起眼,一锤定音道,“韩贼,该死。”
——如果说,先前对韩昊的厌恶,在允僖这里,还只能算是私怨和对其人品的鄙夷,今日之后,却是彻彻底底的公案了。
“韩贼祸我大庄江山,”允晟也捏着手指压着脾气勉强平静地开口道,“我在一日,必除之而后快!”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与其他人慷慨激昂的状态相比,郇瑾那懒洋洋的随意姿态在其中都显得有些突兀了,他该说的都说完了,到此,也只能摊了摊手,一针见血道,“那谁来说说,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吧?”
众少年一时哑然,允晟、允僖沉思半晌,兄弟俩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允晟:“回冀州。”
允僖:“去韩府。”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允晟正要开口,允僖抢先打断他飞快道:“二哥,现在冀州不是我们想回就能回的了,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麻烦,反而既然我们背着韩昊先一步溜回了西川城,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我们如果能偷偷溜进韩府,说不定可以找到……”
“好吧,”郇瑾猛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一条凳子,冷笑道,“我只说一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出了事,就绝对不要再指望我想任何方法去救你!”
允僖愕然回头,有些懵懵地看着突然发怒的郇瑾,不安地挠着头道:“郇小二,你有话好好说,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踢东西……”
“你还要我再说多少遍!”郇瑾猛地一下拔高了嗓门,怒不可遏道,“我说了,现在芙蓉膏的问题不是最重要的!韩昊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早晚自取灭亡,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他也早晚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的安危!”郇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内燃烧的怒火几乎把他的理智都烧没了,“你是真傻还是已经瞎了?你看不到么,韩昊都敢狗急跳墙地放火烧山了,再不走,你以为真陷在韩昊那等丧心病狂的人手里,是什么多好玩的事情么?”
“你这不是有胆量、有勇气。“郇瑾冷冷地看着允僖,有那么一瞬间,心灰意冷到都想着算了算了放弃了吧,又有那么一瞬间,又怒火冲天到恨不得掐住允僖的脖子直接掐死他一了百了大家都清静了……
郇瑾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你这是,蠢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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