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一名眉目清秀约有七八岁的小僮儿将干净的帕子递给梁肃,梁肃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湿发,对他挥了挥手,小僮儿就退下了。
自从上次梁肃梳洗的时候,贺妈妈派阿言进来后,第二天梁肃就李管家给选了四个八岁僮儿的进来,他平时梳洗的时候,就让这四个僮儿伺候,平时这四人不能进内房,就在外面干些粗使活计。
内房里,萧源刚刚梳洗完,布儿正在给她擦头发,祝氏捧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让萧源喝,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以后布儿可要记得,这汤要在饭前给姑娘喝。”
“是。”
萧源瞄了一眼这四物汤,很好,这碗汤饭前喝下去,她可以减肥了!
“好端端怎么喝起药来了?”梁肃进来见萧源正在喝药,随口问了一声。
布儿见到梁肃,想起自己刚刚在牛车里看到的姑娘和姑爷亲热的情形,脸一下红透了!
萧源见布儿脸红,自己也不受克制的脸红了,不动声色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扭头不理他,梁肃知道她在使小性子,哑然失笑。
“这是给女儿家喝的补药。”祝氏解释说,这是大夫给姑娘开的四物汤,小日子结束后,要一口气连吃七天,早上和晚上各空腹喝一碗。
梁肃示意她们退下,等丫鬟们走了后,梁肃将一直不吭声的萧源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生气了?”
萧源板着脸不理这个厚脸皮的人,捧着四物汤一口口的慢慢喝着,暖暖的热汤下肚,让她整个人很快就热了起来,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梁肃耐心的等她喝完药后,递来了茶盏让她漱口,萧源绷紧的脸色微缓,梁肃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生气了呢?”
萧源恼怒的白了他一眼,梁肃抱着她床榻走去,边走边说,“以后我们出去,牛车里再也不要丫鬟伺候了好不好?”省得被丫鬟看到了,她又要同自己怄气了,梁肃暗暗好笑,这丫头脸皮真薄。
“你还想干什么?”萧源听他这么说,微挑的凤眸一下子瞪圆。
梁肃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下,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道:“有了丫鬟,我们说话也不方便啊。”
萧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翻身背对着他!
梁肃也不以为意,轻轻的拍了拍她背,“刚刚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嗯?”萧源转身,不解的望着梁肃,“什么?”
“你刚刚从内院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梁肃问,她一出来他就感到她情绪不对了,但在萧家他不好问,上了牛车后——他忘了。
“没什么。”萧源摇头,“阿肃,三哥的腿真得没事吗?”
“没事。”梁肃说,“军医经看过了,只要调养得宜,养上两三年就能恢复了。”
萧源松了一口气,能恢复那就好。
“为了这事烦心?”梁肃问。
“嗯,大家都受了很多苦。”萧源闷闷的说。
梁肃略一沉吟,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傻丫头,你也受了很多苦啊。”
“没有,我一点苦都没受。”战乱前她有曾大母大哥他们护着,战乱后她唯一算吃苦的就是从吴郡到徐州的那段路程,到了徐州后她就又被梁肃护着了。
“你要真吃苦了,你三哥就更难过了。”梁肃给她拉好被子,“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不是说明天要早点去找你三哥吗?”
萧源靠在梁肃怀里,“梁大哥——”
“嗯?”
“要是我哥哥对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别生气。”萧源轻声说。
梁肃一笑,低头亲了亲萧源的额头,“元儿,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眼里有我就够了。
萧源心头莫名的酸酸的,主动的往他怀里蹭了蹭,梁肃手紧了紧,让萧源更贴近自己。萧源静静的听着梁肃有力的心跳,其实她最担心的不是三哥,而是爹爹,她一定要在爹爹回来前,说服三哥!萧源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梁肃就带着萧源去萧家了,“晚上我来接你。”
“好。”萧源坐在牛车里,见梁肃接过阿列牵来的马,翻身疾驰而去,才对刚进来的布儿说,“我们进去吧。”
“元儿,你用过朝食了吗?”霍宝珍笑着站在二门处等她,身边还站着练儿,还有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念亲。
“用过了。”萧源下车,搂过练儿和他亲了亲,又逗着小念亲说,“三嫂,你怎么把念亲也带出来了?小心着凉。”
“不怕,这孩子身体壮实着呢!长这么大就没生过病。”霍宝珍笑着说,她拉着萧源的手说:“昨天你三哥好像一晚上没睡,一个人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源微微点头,先和霍宝珍一起去看了陆神光,陆神光也没多留她,只劝了她一句,“元儿,三弟怎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和他好好说话。”
“嗯,我知道大嫂。”萧源点点头,她也知道家人全是为了自己好。
萧沂目前身体不好,大夫让他多保暖,所以他的书房设在朝阳的位置,太阳暖暖的射进来,房里又燃着两个火盆,萧源进门就把斗篷和外衣都脱了。
“冷吗?”萧沂关切的问,给她倒了一盏红枣茶。
“不冷。”萧源洗了手,捻了帕子擦手,人蹲在萧沂坐榻面前,小心的摸着他的双腿,“三哥,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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