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晃了晃酒杯:“听说叶毅诚在杭城投了一千万美元做酒店, 这笔投资就是他牵线搭桥的。”杯口朝许向华点了点。
韩东青点头, 他听长辈提起过:“这只是第一笔投资, 听话头还想在浙省建造船厂。”
“船王嘛, 大陆不管是人工还是材料可比其他地方便宜多了。”邵泽笑了笑, 叶家那老爷子别号船王, 港城十大富豪之一。
再看一眼与叶毅诚相谈甚欢的许向华, 邵泽轻轻啧了一声:“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却成了莫逆之交,当真是时也命也!”
听话头似有内情, 遂韩东青拿眼看着他。
邵泽微微一笑:“听我舅舅说的,去年叶毅诚的车在山道上翻了,许向华正好开车经过, 把他和司机还有两个保镖从车里救了出来, 刚救出来,汽车就爆炸。”差一点就是一车四命。
邵泽望着前方, 叶毅诚在为许向华引荐什么人, 看模样是个华侨。
“搭上叶毅诚这条线之后, 他的货源一下子就丰富起来。”邵泽轻轻一笑:“要不是他只在东南这几个省活动, 我都想找他进货。”沿海和内陆来回这一买一卖就是暴利。
韩东青稍挑起眉头:“跑的距离越远越不安全, 现在路上可不太平。” 这几年治安越来越差, 尤其是偏远的地方,路霸土匪猖獗。
“就现在这情况,他都敢满东南的跑运输, 也没听说出过岔子。”邵泽又笑:“一些国营厂的运输队都不敢跑长途, 就把活外包给他做。”
韩东青看一眼远处的许向华:“他应该有自己的门道在里面。”
“肯定有,要不他的车队能这么平平安安。”邵泽喝了一口酒,望着舞池中的叶景恺和许清嘉,叶家这小子是拜倒在小姑娘的石榴裙下了。还真别说,许家这小姑娘一阵子没见,就能令人惊艳一分,倒是会长。邵泽不禁笑:“要是做了儿女亲家,许家就一步登天了。”
韩东青眉头一皱:“许家不是这样的人。”他和许向华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却看得出来他虽圆滑,却是正派人。
邵泽一怔,诧异地望着韩东青:“我这是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韩东青牵着嘴角笑笑:“这种玩笑少开,被人听去,影响不好。”
邵泽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
韩东青掀了掀嘴角,不出声,眼看着舞池,莫名烦躁,仰头灌了一口酒。
许清嘉和叶景恺缓缓跳着舞。
“你舞跳的真好。”叶景恺真诚的赞美,垂眼望着许清嘉,眼神明亮。
许清嘉轻轻一笑:“谢谢,你也跳的很好。”三天前,许向华请了一位老师来教她和许家阳交谊舞,重点是她,许家阳年纪小还用不上。而许向华和许家康早就学会,其实许清嘉也是会的,可当然不能说出来,遂成了老师眼中进步神速的好苗子。
“我四岁开始学舞,拉丁探戈都会,探戈还拿过锦标赛金牌。”叶景恺语带骄傲,目露期许。
许清嘉捧场道:“你真厉害。”又问他,“你普通话很标准,从小就学的吗?”
“是的,一出生我长辈就教我说中文,爷爷说我们是中国人,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怎么可以不会说中文。”
许清嘉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香港回归之后,都有好些人是港.独,更别提现在:“你爷爷说的是,你们早晚回来的。”
到九七年,九十九年的租借期就截止。今年四月英国前首相访华,达成了谈判的意愿。前不久人民日报公布了铁娘子将在九月访华洽谈港城事项的消息,近来港城回归这个问题几近白热化。
叶景恺看她腮边一抹笑,娇俏动人,忽的想起一句诗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禁盯着不放。
许清嘉好笑,观他眼神清澈并无邪意,倒也不生气,只想着这曲舞结束,赶紧找借口离开,怪阿姨就不耽搁小少年了。
叶景恺似乎也发现自己失礼,竟然直直盯着一位女孩看,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对不起,”顿了顿又忍不住小声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
不防他这么直白,许清嘉愣了愣。
“嗯哼。”
许清嘉侧过脸,就见一米外站着一位金发黑眼的少女,看五官应该是混血儿,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轮廓分明。此刻正目光不善的盯着叶景恺,显然她听见叶景恺那句话了。
“凯里,你不想跟这位美丽的女孩跳个舞吗?”少女用英文问自己的舞伴。
名唤凯里的少年从善如流,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道:“求之不得,”说着放开她的手,对叶景恺含笑一点头。
叶景恺老大不情愿,眼神驱逐自家表哥。
凯里微微一笑:“身为主人,招待好每一位客人是你的责任。”
叶景恺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许清嘉,还不忘道:“那你照顾好清嘉。”
凯里失笑,双方互换了舞伴,混血少女立刻带着叶景恺滑到舞池深处。
“见笑了,安妮和小恺从小一块长大,爱吃醋。”
闻弦歌而知雅意,许清嘉便笑:“青梅竹马,真好。”
不一会儿,这一曲结束,许清嘉顺势与他分开,走出舞池,真好遇见一位美女走向邵泽和韩东青,几句话后,邵泽便与美人滑入舞池,只剩下韩东青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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