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咀嚼了下这个名字, 道:“乍一听觉得这个名字起得有点敷衍, 不过平凡是真, 名字寓意不错, 以后就叫他小却灾吧。”
司无岫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敷衍。
卫廉夫妇在得知唐宁和司无岫决定把孩子交给他们抚养之后, 自是欣喜若狂,非常感动。
卫廉还对他们道:“我们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但并不会对他隐瞒他的出身来历,他有权知道自己真正的父母是谁, 也欢迎你们时常来看他。”
丁氏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娃娃,轻轻念着司无岫给他取的名字,拍着他的后背,满脸都是母性的温柔。
唐宁看着襁褓中的小却灾,脸蛋粉嫩, 刚喝完奶的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
小家伙看起来又嫩又脆弱, 就像一块豆腐,一碰就碎似的。但想到他嚎啕大哭时那堪比魔音穿耳的哭声, 唐宁又觉得心有余悸, 感叹自己果然是应付不来, 还是表嫂有办法。
唐宁戳了戳小却灾的脸蛋:“等你长大了, 让无岫传你元氏功法,再教你剑法, 好不好?”
小家伙砸吧了下嘴, 眼下的他是完全听不懂唐宁在说什么, 小孩子的梦里会有什么,唐宁也是一无所知。
但看小却灾这安静的睡颜,估计就算是做梦,梦里也是平和美好的画面。
把小却灾托付给卫廉夫妇后,唐宁曾私底下问起他外公,为什么会如此提议。
在他看来,外公的形象一直挺高人的,凡事讲究随缘,除了在面对唐宁的问题上,他心存愧疚,亲自跑了一趟西北。
卫庄主笑着对唐宁道:“这一切恰好都是缘分。若是阿廉夫妻不曾为孩子苦恼多年,也不会被小却灾的哭声吸引,不会尽心去抚养他。至于为何我会希望你们将这孩子留在卫家庄,其实也不全是为了阿廉他们,更多的还是为了司无岫。”
“为了无岫?”唐宁惊讶道。
“在血脉上,小却灾是元氏先祖,可在诞生上,司无岫却可称得上是他的‘父亲’,这般混乱复杂的关系,我估计无岫自己也并不想要。”
卫庄主对唐宁眨了眨眼睛:“再说无岫说的那番话也有道理,元周使命已了,重生之后他便不再需要肩负元氏的责任。更何况,你们不是还有一颗白蛋吗,听说这两位从前诸多磨难,最终不成眷属,如今他们有机会重新开始,若是成了名义上的亲兄弟,那岂不又是一桩麻烦?”
唐宁听到这时才恍然,原来外公已经考虑到这么多的东西了!
“不过缘分之事终究不可强求,若是他们重生之后也无法走到一起,或许只能说明这段坎坷的姻缘之路还没走完,你们也不必强将两人凑在一起。”卫庄主提醒唐宁道。
“这是当然,强扭的瓜不甜嘛。”唐宁点点头。
元周和月已经成了过去,未来的小却灾和白蛋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唐宁在卫家庄又小住了两日,就跟司无岫继续启程赶往西南唐家堡。
阔别已久的卅山城,此时正值春末夏初之际,百花盛放,灿烂明媚,一派勃勃生机。
两人刚到山城,就有唐家堡的弟子发现了他们的马车,认出了车上的雷鹏,惊喜道:“小少爷回来了!快上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啊!”
卅山城正逢又一年的月老节,街上满是鲜花和美酒的香气。唐宁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笑着回头对司无岫道:“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吗,我们偷偷下山,刚好就碰到了月老节。”
“记得。”司无岫看着他,想起一件事来,“阿宁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唐宁刚和他说话说到一半,司无岫就如猎鹰一般从马车蹿了下去:“……”
车帘被风带动,发出布料抖动的声音。
唐宁正要去看他去了什么地方时,就见司无岫又一阵风似的回到了马车上。
同时,他手中还握着一捧犹带着露珠的鲜花:“月老节的习俗,对心上人要送花来表明心意,没错吧?”
司无岫对他温柔一笑。
唐宁眨眨眼:“你都还记得啊?”
“当然。”司无岫轻声道,“如今想来还有些后悔,那天我就应该先送你一束花,再与你定情,这样显得比较循序渐进,不至于让你当日如此纠结。”
说起来,他们两人好像真的是先那啥,再挑明心意的……唐宁现在想来还觉得拳头有一点痒,对面这家伙趁着自己酒劲正浓的时候,引诱他说了不少羞耻的话。
而那些话,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真是太过分了!
唐宁伸出手,作势要收下那束花,却在握住的刹那反手将这束花糊在司无岫的脸上。
司无岫猝不及防地被罩了一脸的花粉和香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唐宁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行啦,往事翻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司无岫又打了个喷嚏,这才揉着鼻子,无奈地看向唐宁。
说是不计较,一有机会还不是乐于看到他窘迫的样子?
不过司无岫擅于见缝插针,趁唐宁笑得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压在车壁上,凑上前,给了他一个充满花香味的吻。
“收下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司无岫贴着他的唇瓣道,“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你都逃不掉。”
“你也一样。”唐宁目光明亮,眼中只映着司无岫一个人,“别以为只有你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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