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夫妻俩一心只练那神功,好不容易练过了第三重,明郎终于出关了,可是、可是……”她的声音猛然尖锐万分,眼神慌乱起来,像是看到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他出关了,武功大进,人却变得疯疯傻傻,人事不清,就连我,他最爱的青舞也不认识了。
“一向对我和善的公公很是震怒,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发怒,他大声责骂我身为明家的妻子,却不守妇道,欺瞒公婆,由着明郎去练那种明家禁练的武功,分明是想败乱明家,便想由着此事要将我休了,幸亏小姑在一旁求情。我直把头都磕破了,血流了一地,公公才拂袖而去。婆婆冷着脸说此后我再不能见明郎,我只能回娘家求救。爹爹是老好人,知道我闯了祸,只得老泪纵横地带着我到明府赔罪。明家虽不曾因此事休了我,却是铁了心不让我见明郎。爹爹安慰我不用担心,主张将明郎送到我们原家的寒烟岛上,慢慢地散功。可是寒烟岛上奇寒无比,二哥心疼我产后身子一直不好,受不得风寒,便为我将明郎诓出寒烟岛,让我和明郎住进了偏僻的西枫苑,说是那里有治病的温泉,对我和明郎都好,也能让我俩早日散了那神功。”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那到底是什么神功,会让你的明郎变得疯疯癫癫了呢?”
她的眼神闪出异样的神采,四下看看,仿佛是确定没有人听到,这才凑近我,那桃红浓影的眼中分明有着极痛的绝望,可是口中却万般兴奋地对着我压低嗓子,一字一字地说道:“《无泪经》。”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僵在那里,《无泪经》,《无泪经》,是非珏练的《无泪经》!
我正想发问,那未亡人却如中了邪似的转开头,紧紧盯着火光咯咯笑着,“当我翻开无泪经的第一页,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上面写着:莫道功成无泪下,泪如泉滴终须干。”她大笑道,“那下面的小字批注写着:练此功者,练时神志失常,五官昏聩,练成者天下无敌,然忘情负爱,性情大变,人间至悲不过如此,故欲练此功者慎入……这、这是多么可怕的武功啊,我好害怕。可是明郎就像着了魔一般,他说,只要不练到最后一层,就不会性情大变,叫我不用担心。他答应我只练一层,可是他忍不住一层层练了下去,我在旁边为他护阵,也着了魔似的,跟着他练了一层,的确武功大进。”
那非珏练成了《无泪经》,是不是也会性情大变,也会走火入魔,完全不记得我了?我又惊又急,浑身冷汗直出,喉间血腥翻涌,又转念一想,非珏告诉过我,他已经练成了,那他明明还是记得我的,一定是这女子的明郎练功不得法走火入魔了。
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想这女子既成了未亡人,肯定是与这《无泪经》脱不了干系了,便脱口而出道:“这种武功有多可怕啊,你们何苦去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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