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家伙自己说是出来打听消息的,两只紫眼珠子却盯着一个布仲家的姑娘看。
我仔细一看,这个布仲姑娘不但长得分外清纯漂亮,穿着精致的蜡染长裙,与众不同,身上头上的银饰是我见到戴得最多的、做工最好的,压发的银冠上镶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神情有丝贵气。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健壮的青年,竟然是我上次见过的多吉拉。
真巧啊!不过我见到他实在有些心虚,我正要拉着段月容走开,他却一头钻进布仲家的对歌群。
干吗呀,这小子?
人还真多,周围不由热了起来,夕颜不太喜欢这样,哇哇地哭了起来。这时我的头顶忽然像是下了彩色的糠包雨,犹如彩蝶漫天飞舞,段月容早就不见影子了,我护着夕颜,怕她给砸伤了,我转了几圈,耳边是各种各样的情歌,还是找不见段月容,便转身要走。
忽地一样东西击中我的脑袋。谁啊,怎么乱扔东西呢,把我的脑袋砸得好痛啊,我不悦地一回头。
却见我的脚下静静地躺着一只金丝线绣的糠包,我捡了起来。绣得真好,如果碧莹在,她一准能看出来是怎么绣的。
我一抬头,却见所有的布仲青年看着我。
啊?怎么回事?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满目艳羡。
啊?怎么了啊?
这时一个提着把土枪的布仲青年跑过来,严肃地对我说了一句布仲话。我对他眨巴着眼,表示没听懂,可是立刻有人把我的孩子抢了过去。我正要出手,四个布仲卫兵过来架起了我,将我拖到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里正坐着刚才所见的那位多吉拉身边的布仲姑娘。
我愣在那里,她抿嘴一笑,用有些生硬的汉话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莫……莫问。”
她的眼珠子一转,又咯咯一笑,“你们汉人的名字真奇怪,叫不要问。”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实在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我会心虚地以为她在质问我。
“你接到我的糠包,就是我的人了。”她的大眼睛对我闪了又闪。
啊,怎么会这样?
我想了想,现在夕颜不在手里,先不要鲁莽,便坐直了身体,轻笑道:“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佳西娜。”她甜甜一笑,唇边露出两个梨涡。
“佳西娜小姐,很荣幸认识你,可是莫问已经有妻儿了,还是请小姐把我女儿夕颜还给我吧。”我向她有礼貌地说着,怕伤害她脆弱的自尊心。
想起前世我第一次向我们高中校草表白,那个浑小子竟然把我送给他的维尼小熊给扔进垃圾桶里,把我给难受了整整一年啊。
唉,所以现在作为一个有妻女的成熟“男性”,对于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定要以一种诚恳的谈心态度去化解她对我产生的暂时的狂热。
我认为这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我一路上有些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时而迷惑,时而捂嘴而笑,就是对我的询问一问三不答。我说得也累了,佳西娜递给我一个李子,我看了看她纯真的笑容,便咬了一口。
都说布仲家用山上的泉水灌溉李树油菜,故而兰郡的李子分外甘甜,今天一尝,果然好吃,我倒不好意思了。
“这李子真甜。”我看了看手中的十个核,讪笑着对佳西娜说着。
我不由心想,对不起了,段月容同学,这十文钱我待会只好交给这位佳西娜小姐了。
马车停了下来,佳西娜带着我往前走,来到一间气派的石板屋里,却见里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多吉拉,一个是紫眼睛的段月容,手上还抱着抓来抓去的夕颜,另一个黑瘦的青年,长满胡须,再定睛一看,却是许久未见的蒙诏。
我愣在那里,段月容过来把夕颜塞到我的手时,他的紫瞳难掩激动,“你总算来了,臭东西害得我不能讲话了,你先同佳西娜公主坐一会儿,我同蒙诏有事说。”
他一副大丈夫的模样,让我一时难以开口。
蒙诏特地站了起来,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眼光中隐含不可思议,多吉拉却面带深思。
佳西娜公主过来拉着我和夕颜过去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刚刚还对她说了一大堆话,其实人家佳西娜公主早知道了。
佳西娜看着我又笑了,“你莫要生气,我只是想看月哥哥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月哥哥,难怪段月容一个劲地要挑今日来集市,说什么在山里闷得慌,原来是来找旧相识了,可是眼前这位布仲家的公主和绿水完全不一样啊!
佳西娜想了想,主动对我说道:“我父王的一个妹妹嫁给了白家豫刚亲王,我和多吉拉哥很小的时候去过叶榆找过段哥哥玩呢。”
她的汉语不太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难免停了很多次,过了半天才把这两句话给说清楚了。
哦,原来是表兄妹啊,我一笑,“刚才冒犯公主,真要向你道歉啊!”
她回我甜甜一笑,指着银冠上的那颗珍珠慢慢说道:“这是洱海产的稀世明珠,是月哥哥以前送我的礼物。”
怪不得段月容那小子刚才一直盯着佳西娜看呢!
只听她又慢慢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把月哥哥扮成女子的?真亏你想得出来。”
我嘿嘿一笑,只好对她说了同样的理由,什么紫瞳男少女多,这样打扮不易引人怀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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