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却道:“这是人家的老婆,关你什么事儿了。”
为此两派人马差点干起架来。
段月容依旧没怎么理我,夕颜对我好了一些,但这几日同段月容过惯了,我一抱她就折腾,我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过了几日,到了七夕节,女人们在寨子里忙碌,男人们则偷闲到山下赶集,我无精打采跟在男人们身后。
大太阳底下,二狗子拿着袖子擦汗,不时还舞着袖子扇风,结果是越扇越热。
二狗子的两只老鼠眼睛忽然停在某处,指着一个胭脂水粉的小摊对我说道:“我说莫先生,我看你家娘子从来没有搽过胭脂、扑过粉什么的,连根像样的钗子都没有。”
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对啊,自个大老爷们,头上倒老是插上根玉簪,是男人吗?”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段月容一等一的FANS,君长根。
我一想也是啊,虽说段月容身形比一般男孩瘦些,加上营养不良,越来越瘦,形容又姣美,真个是人比黄花瘦,只是我倒从来没有鼓励过他戴个花啊钗什么的。
这样下去,总也要引人怀疑的!
但转念又一想,人家反正马上就要同父王团聚,恢复男装了,我急个什么劲,便懒懒的没有什么反应。
不想昌发大哥却一拍脑袋说:“二狗和长根提醒得对啊,我倒是该给我家娘子添些首饰了,莫先生一起去吧。”
男人们推推搡搡地,把我硬推到那小摊前,一大帮子男人们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搞起了买钗运动。昌发大哥出于最朴实的劳动男人的品位,拣了一根最大最亮最黄灿灿的镶红嵌翠的珠钗,说是沉甸甸的,定是好货,我却看不中,嫌做工太粗糙,而且玉石也太差了,结果我女人的购物欲倒被强烈地挑了起来,便蹲下来认认真真地淘起首饰来。
那小贩见我们人多了,又都是些庄稼汉,便有意要抬高价格。我前世那杀价血淘的小姐冲劲给逼出来了,便帮昌发挑了支二龙戏珠钗,自己选了根凤凰奔月钗,讨价还价之后,五钱银子给我还到二钱银子。
我的心情不由好了很多,果然购物可以缓解女性的紧张心理啊!
众人皆夸我是杀价能手,便让我去杀杀酒价,买些酒来,说是今晚闹社火,是男人就要不醉不归,连那长根也同意了。
这种热情感染了我,且让我忘记了一阵家庭暴力的阴影以及失恋的痛楚,于是回到寨里,同一大帮子男人喝到七八分醉。昌发醉意朦胧地说道:“莫先生,你家娘子真是个我所见过最美的女人,这么美的女人,你何苦要打她呢?”
长根立时把酒坛子给砸了,两颊通红,“是男人,就不该打女人,何况这么娇滴滴的女人,你若不要,我当仁不让了。”
话刚出口,被他哥哥长叶打了一巴掌,“你别瞎掺和,明年就要娶翠花了,人家嫁妆厚,身体壮,能生养,你胡闹什么?”
长根在那里痛苦地灌着酒,恨恨地看着我,双目欲喷出火来。
二狗子说道:“莫先生,你家娘子同你和好了没有?”
我也是喝得有点晕,流泪道:“哪有啊,那日夕颜也看到我打人了,现在硬是不理我。想当初还是我抱起她的,这小丫头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怪不得孔老夫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小丫头倒占了个全。”
众人愣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莫先生果然酸得紧。”
二狗子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莫先生,你是这个寨子里最有学问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看得起我的人,来,我陪你去唱山歌,你家娘子定能原谅你的。”
此话一出,众男人皆说好,说是另一个山头的南蛮夷男女皆以山歌传情,有一次还不小心拐走了寨里的一个女子,可见这女人都是爱听山歌的。
唱山歌?也就是说大家今晚要唱卡拉OK喽!我醉醺醺地想着。
一大堆男人拉着我,捧着酒壶,一路吵嚷着来到我家门口,透过破旧的纸糊窗棂,隐约看见屋子里一大堆女人的身影。我脑袋有些发晕,想着莫非今天是轮到我们家开绣户?甩甩脑袋才想起,今儿个是七夕,一大帮女孩子定是在我家过七夕呢。
忽而想起去年我也曾和碧莹、宋明磊一起扎了巧娘娘,那时非白还同碧莹一起合奏一曲《广陵散》来着,往事涌来,我不由对着月亮惘然一阵。
耳边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叫:“读书人,快来一曲咱老爷们的歌啊,可不许唱你那种酸调调的。”
我猛灌了几口酒,渐渐地酒精起了无敌作用,我哈哈大笑,“你们可听清楚了,今儿个,我就要当K歌之王了。”
我清了清嗓子,不理红着鼻子的众男人,拿着一个细酒瓶当话筒,开口唱起了那首《纤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拉船磨豆腐,这一首歌不知不觉让所有的男人们想起农闲时节,上巴蜀之地拉船的辛苦。烈日下,拼命拉着纤绳,晚上夜凉如水,心中也是想着媳妇,一心只想回家拼命抱着媳妇,享受两情稠浓。
很快,男人们摸准了音调,翻来覆去地吼道: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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