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二年三月十二,东征大军攻下小庭朝的经济中心瓜洲,直打到建康城外。小庭朝的亚父吴王张之严便紧闭城门,采取拖延战术。宁康郡王切断水源、物资等供给,并从水路以新型快艇攻之,数度欲攻下建康。奈何亚父一直坚守城门。为加快战争进程,紫微舍人君莫问献计,印刷万份劝降画,大塬仁厚,只要吴王投诚,便能海内升平,安居乐业,一切如旧。宁康郡王便将数万风筝散落至建康城内。江南百姓生活一向安定富庶,本并不愿意打仗,一时军心动摇。五月里,断水断粮,生活苦不堪言,便有朝官进言,不如乘来得及投降塬朝,可保身家性命。
君莫问与吴王有旧,便诚恳地写了一封劝降信:自原氏收复京都后,兵力充沛,乃是东吴兵力的十倍不止,天下归原已是大势所趋。为江东父老着想,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君莫问本人和晋王皆会保江东百姓一切平安如旧,小庭朝内所有官员及家眷,加上吴王本人身家亦可保全。这一番天下形势、人心所向分析下来,张之严还真的动心了。
《旧塬书·太祖本纪》:
庚申年六月初七,宁康郡王大败张之严于瓜洲,直逼建康。宁康
郡王使人投万份劝降书,张之严军心动摇,僵持数月,乃出降。
元昌二年,六月初七,小庭朝的吴王终于打开建康城门,迎接宁康郡王入城。天下大势已定,来长安率部降者甚众,七月里外逃的窦周旧臣兵部侍郎张世喜、礼部尚书窦亭、户部尚书高纪年来降;七月初八,张之严率伪帝轩辕翼降入长安。
帝与之严、窦亭、高纪年皆有旧,屡以书招之,高纪年辄杀使者众矣,既至长安,上诛高纪年、张世喜,欲鞭挞窦亭,并诛之严。之严持樽,淡笑曰:“轩辕失其鹿,天下共逐,陛下既得之矣,岂可复忿同猎之徒,问争肉之罪乎!”
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塬朝的开国皇帝都被描述成一个“胸含宇宙,知人善用,决机乘胜,气势盈溢,冷静擅谋,旷世之才,一生戎马,勤政爱民,仁孝重情,故天下归心”之人,史学家们认为对于轩辕德宗,太祖皇帝很看重他们私人之间的深厚友谊,并且对德宗本人不幸的一生抱有巨大的同情,太祖皇帝留给后世的一百多首诗词里,凡是怀念德宗和孝贤纯仪皇后的皆是诗中精品,难得的是其中的感情非常真挚。
故而,皇帝最恨当初出卖轩辕德宗的人,远甚于背叛己者。
当时,皇帝在接见中外宾客的紫辰殿,招待这些重量级别的降臣。张世喜是潘正越的旧部而且是继任,曾于庚戌国变中率部在皇帝回长安途中设兵伏击。高纪年则屡杀当年德宗皇帝委派的使臣,并且帮着窦英华逼死轩辕熹宗,所以半点没有犹豫地,皇帝当着张之严的面,亲自取剑,杀了高纪年。
然后因为窦英华,还要迁怒于窦家最后一支族长窦亭,但是窦亭却是天下皆知的义士,曾经因为反对窦英华欺辱先帝、谋朝篡位而当众大骂之。史学家们猜测,当时的皇帝未必真杀窦亭,极有可能只是为了给张之严一个下马威。
沈昌宗很配合地,冷笑着把高纪年的人头扔到他们面前,血溅紫辰殿。张世喜是个武人,却也伏首面地,浑身微抖,求皇帝在杀他之后,一定宽恕他的家小及随从,千万不要迁怒于无辜云云。而窦亭是个文人,再有勇气,也面无血色了,吓得摔倒在地,只差没有尿裤子。
然而,张之严不愧是当世英雄,只是轻轻弹了弹袖袍上飞溅到的血迹,面不改色地缓缓端起金樽,轻轻喝了一口大塬朝的西凤酒,赞了一句:“西府凤翔,回味甘美,果然名不虚传。”
他见皇帝瞪他,便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把轩辕既然无道,天下群豪皆可做猎人,逐鹿天下的道理不卑不亢地表达了出来,还大有“原氏已然得到了天下,怎么可以责怪其他同行呢,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揶揄意味,其浅嗔之意竟抵过了万般赞美,哄得大塬朝的开国圣君得意地大笑起来。
《旧塬书·太祖本纪》:
上笑而释之,赦张世喜,官至兵部侍郎;示好于窦亭,并赐宗氏
女为妻,赐爵二等明义伯,官至翰林学士。而于张之严御封吴襄郡王
之位,意取襄助之意,大宴三日,赐美物无数,仍遣吴襄郡王返驻守
东吴之地。紫微舍人君莫问识得敬帝乃旧徒玉流云,众哗然,至此,
帝踪再莫所知也,上赦免其罪,准玉流云携侍女露珠回归君氏,君莫
问再三泣拜,圣恩仰止。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同张之严再见,我能活着见到我的那两个弟子,玉流云和露珠。二人同我抱头痛哭,玉流云和露珠都长高了很多,可是二人在严密监视的建康宫殿中两年,再无当年的天真烂漫,行止举动多了几分成熟。我暗暗称奇,心想这二人将来可堪大用,不想连非白也这样认为,不久便送玉流云同露珠入府承学,着意栽培。
张之严临走时,乘非白入宫之际,专门到西枫苑拜访了我。这场战争将他的锐气磨了些许,他比先前果然是收敛了很多,但也看不出有气馁之色来,反倒更添英武稳重之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