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这个劲儿, 虽然他出过花了,可愿意留在园子里陪着。”长泰笑叹:“着实叫人佩服。”
腊月二十八,毓庆宫传来婴儿的哭声,皇太子的长子落地了。康熙非常高兴,以皇孙降生的例还加厚赏赐了毓庆宫。太后那边也跟着表示, 宁寿宫总管太监传话也是哭笑不得,太后仿佛是告诉孙子再接再厉。
除了宫中主位, 皇子公主们也有表示, 而头所的大福晋也派人送来贺礼,还说胤禔不能来,请太子多包涵。
毓庆宫大阿哥满月之前,长泰来问安的时候,舅甥俩说起了胤禔。
皇太子就道:“是啊, 汗阿玛也说大哥心无旁骛,要做什么都做到位。如今这个举动,那位小王子不管好没好,在京蒙古王公也都知道皇上派了皇长子看护噶尔丹的儿子, 还有什么可不平的。”
其实胤礽最奇怪的是, 他大哥就能反对皇帝的意见,固执己见,完了汗阿玛还夸他……这个本事厉害了。那天在乾清宫, 胤禔派人回来说自己一定要留下, 康熙无奈之后还是允准了, 胤礽当时也在场。
他汗阿玛还苦笑:“他啊, 想办什么就一心办好,可是朕真是担心这个不惜己身的劲头。你们是皇子,都该好自珍重。”然后汗阿玛就叫人给畅春园预备一切用品,叮嘱千万不要让大阿哥缺了东西。
车凌出痘,消息传回紫禁城,康熙第一派人去给王子治病,第二就是让胤禔赶紧回来,第三才是让在京蒙古王公注意避痘,虽然是冬季,但也不能轻忽。
在京的蒙古王公在府中瑟瑟发抖,车凌在畅春园病了,他们还能往哪跑,难道要大冬天的去承德吗?包括班第在内,都紧闭大门,在府中抱着媳妇打哆嗦。
季兰哭笑不得,她出过痘,倒没有那么害怕。班第这幅样子让她哭笑不得,她取笑道:“过去还以为额驸没什么怕的,如今也有担心的时候。”
“公主,不带这样的。”班第都要哭了,那是一回事吗?出痘、天花诶,这比死在战场还可怕!
班第最后被季兰抱住了,大公主非常有气魄的表示:“我保护你,而且我出过痘,要是你真的倒霉染上了,我也会照顾你,放心!”
其实并没有很放心,但是被媳妇这么一安慰,班国公觉得自己对生活又充满了勇气。然后他就问:“你说我要不要去园子探望大阿哥?”
“你可别裹乱。”季兰叹气:“我刚进宫去看了大福晋,弟妹和侄女都很好。她还让太监给大阿哥送了衣食进园子,妥妥帖帖。再说我这个弟弟办事一向最小心,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罢。”
班第被她这么一说,想到车凌的身份,媳妇说的对,他还是老实点待着挺好。
胤禔收到了媳妇送来的衣物吃食和书信,上面告诉他注意身体,她和女儿都很好,延禧宫中的额娘很挂念他云云。总之一句话,叫他不必担忧家里,但是自己千万保重。
收好书信,胤禔又让秦吉了去园子门口和赵顽说了两句话,问问头所的情况,然后就把人都打发回宫了。头所在大福晋治下一切平安无事,小格格也好,一日一变样。
胤禔听着秦吉了的转述,结果越听越郁闷,他可爱的小女儿,真是不愿意错漏一点她的成长过程。他起身进入病房看着车凌:你小子可得好好活着,我可是“抛弃妻女”过来看顾你的。
车凌觉得自己要死了,阿布、额吉,哥哥,姐姐,你们见不到我了。车凌闭着眼睛一抽……咦!虽然身体有些沉重但明显感觉到痛感,他哼哼唧唧的醒过来,就看见一脸郁卒、仿佛被草原上大风摧残的野马一样的直郡王。
胤禔松了口气:“太医瞧瞧,他醒过来了!”
车凌小台吉脸上留了些疤痕,不是很严重,几个零落的痘痕在额头侧面。反正他长相只是一般,倒也不是很紧要,正月十五宫中大宴,车凌就跟着直郡王入宫,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康熙称臣。
“我也不蒙你。”胤禔告诉他:“皇上的原话就是,他愿意留下噶尔丹的血脉,无意做的那么绝,非得斩草除根。你也清楚,准噶尔那边还有个策妄,我们还得防着他。”
这是车凌病愈之后,他们第二次谈话的时候,胤禔所说的。
车凌想了很多,他觉得长生天让他从死亡边缘回来,肯定不是让他作死来的。如果康熙皇帝愿意放过他,将来也愿意放过他兄姐,那么哪怕父汗输了,家中总还有他们。
而如果父汗赢了,就算康熙皇帝要找人泄愤,也只死自己一个就够了……车凌抱着这种悲壮的心情站在了大殿中央。
皇帝满意的看着胤禔,还是儿子得用好哇,儿子给力老子省心。胤禔这一次给他省下多少工夫,体体面面的将事情给办成了。康熙心道,保清这孩子,运气胆识也是一样不缺,难得啊。
“车凌三鲁普,既以归于我朝,朕赐他一等台吉同蒙古诸王公。”康熙像对待蒙古王公一样的态度道:“车凌,你尚年幼,今年厄鲁特、卫拉特及喀尔喀诸部皆有王公子弟到京,尔同他们一样,入内廷学习。”
“多谢博格达汗,臣下感念您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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