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胤禩应该满心不是滋味, 可这会他也就剩心虚,因为昨儿出事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听说消息之后一下没想好该怎么办……头回自己做主办差,他想要圆圆满满的把差事办下来。
就这样, 胤禩打算让大姐夫先顶住,让他想想再出来收拾残局,顺带在皇上跟前领功。
谁曾想他这是自作聪明,运气又不好, 正赶上直郡王从永定河回来。他大哥哪里能容得下蒙古人和朝廷官员闹起来,中间还夹着太监的烂事,当场就把太监给打死了。
等他听人报信, 赶着跑过去的时候, 好家伙,一伙人已经被他的好大哥送到步军统领衙门去了。而直郡王直接拉着大姐夫进宫面君, 胤禩灰头土脸又赶着也进宫, 却被拦在外头,就等到了梁九功的一句话“皇上忙呢, 八贝勒先回罢。”
康熙跟前不止有直郡王在, 简亲王父子也在,而且雅布全程赔笑。胤禩带蒙古王爷们进来的时候, 皇上正对直郡王说道:“就照方才商量的办,你去罢。”
乾清宫里, 八贝勒只是颔首示意, 而他身后的蒙古王爷们也都微微点头。说起来, 因为几次战事和会盟直郡王都有参加,蒙古那边倒是和他更熟悉些。
等直郡王与简王父子离开了乾清宫地界,简亲王雅布才道:“还要多谢郡王在皇上跟前,为我们府上周全,要不然……那作死的奴才!”
不怪简王在宫里爆粗,这事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摊在谁身上都够倒霉的。
胤禔昨儿才从永定河回来,赏赐也颁了、这段时间干的好的,他也许诺给他们某个好前程,又决定让旗丁分批次回城,这些事交给各位佐领就成了。于是直郡王与雅尔江阿就先一步结伴回京,不成想两个人带着随从刚刚进城,就撞见了蒙古人和一伙看上去是家丁的人围着个官员吵了起来。
“勒格安?”雅尔江阿居然认得这个人,他对胤禔道:“这是翰林院学士勒格安,也是镶蓝旗下,不过是科举出身。我阿玛想让他教我几个弟弟读书,怎么和蒙古人闹起来了。”
既然是镶蓝旗下,胤禔微微颔首,道:“来人,去把他们分开!”
等两个人的侍卫冲上去把双方分开,又将看热闹的赶走,胤禔带马上前,呵斥道:“天子脚下,首善之都,你们也不懂自矜身份?成何体统!”
勒格安不是直郡王门下,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后裔、奉国将军阿尔苏门下。勒格安在镶蓝旗也是少见的读书人,因此本主虽然籍籍无名,可到底是简王一脉,勒格安也一直盼着什么时候能攀上简亲王这颗大树。
至于直郡王……他倒是想,却苦于毫无门路。是以,当简亲王传话要见他,勒格安就赶紧奔着简王府去了。谁知道简王府这样的门第,外头管着传话的太监常六儿活脱眼睛长在头顶上,张口示意要传话钱。
勒格安囊中羞涩,然后传话太监常六儿回来就硬邦邦甩下一句:“王爷没空见你,快走、快走!”
这摆明了是敷衍,这、这,勒格安气的说不出话,原想说自己是王爷请来的!可想想自己的身份和品级,宰相门房七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太监也有七品了,自己才六品……说王爷“请”自己过来,勒格安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气哼哼的爬上马,勒格安带着家人准备回家,半路上又碰上了一帮子喝醉酒的蒙古人。这帮蒙古公子哥儿喝醉了就要闹事,非得把勒格安从马上拽下来!
好容易碰上了简王大阿哥,勒格安可真是见着了亲人,就差哭着扑上去抱着雅尔江阿大腿嚎一嗓子“少主子,他们这是要把奴才逼死啊!”
勒格安喋喋不休的说了前因后果,胤禔其实没耐烦管简王府的蛀虫和蒙古人这点烂事,只是雅尔江阿觉得大庭广众丢了面子,于是这位爷让侍卫回府,将事情告诉简王雅布,顺便把常六儿给带过来,雅尔江阿发了狠,要当场把这个狗太监给打死。
直郡王倒也没拦着、更没劝,他只是让班第将蒙古人先送到步军统领衙门看管,可等大额驸回来的时候,听说的就是“直郡王当机立断,将祸头子太监立毙于当场”,直郡王白担了虚名。
至于胤禔入宫见康熙之后,那京城里流传的都是“直郡王一怒之下将蒙古人给扔到九门提督衙门……”所以多尔济才一大早跑到西华门外等堵班第,求他捞人。
班第刚刚目送多尔济离开,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胤禩正从西华门里走出来……这就尴尬了,事发的时候,班第还没到八贝勒府,他先一步到了现场才派人通知胤禩,结果将近一个时辰八贝勒毫无动静,班第就知道,自己被这个便宜小舅子给坑了!
昨儿八贝勒被康熙拒见,不能说和班第毫无关系,毕竟他昨天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命人请八贝勒过来,可一直等,他一直没来”,天知道康熙会怎么想。
如今俩人见面,班第还真有点尴尬,也不好大庭广众说什么,只是扭头就走。然而没等他走两步,后头胤禩就扬声道:“大姐夫!”说着几步就到了班第身后。
亲亲热热,仿佛俩人毫无芥蒂,班第瞧着老八一脸笑容,一边觉得有点冷,一边想到还真叫公主说着了,老八比自己还想把昨儿的事情翻篇,还真是半点不想得罪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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