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道士打出名气, 有可能吸引胤禩去见他的时候, 胤禔还觉得是不是太快了。他原以为老八能够做到遮蔽自己的影子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不成想八阿哥艺高人胆大, 短短数月,仿佛打了鸡血一样跳出来,和凌普面对面掰头。
五月皇太子三十整寿, 凌普本想在曲乐方面稍稍放宽标准, 不敢说和皇帝万寿一样,但至少低半个档次也就够了。结果……
“八贝勒这么干就是抽奴才的耳光,也是不把您皇太子放在眼里啊!”凌普撕心裂肺的在胤礽面前告状, “他就那么挥挥手把奴才给打发了,太子爷, 他也太过分了!”
凌普满以为自己命令内务府掌礼司顺理成章,毫无阻碍,不想这两年看似避自己锋芒的八贝勒又长在了内务府了。这个要求一提, 就被署理内务府总管的皇子八阿哥给打了回来。
“这于朝廷规制不合,凌总管或许不知道, 汗阿玛之前有旨意, 说内务府办事不慎妥当。”胤禩欣赏着凌普姹紫嫣红好似打翻调色盘的脸,笑道:“这等考语胤禩可不敢受。”
毓庆宫中
胤礽对凌普的哭诉并不愤怒, 他只是疑惑,前两年胤禩也署理内务府,不仅对自己这边支应的好, 皇上那边也是对他连连赞许。怎么那时候能两边伺候好, 如今却不能了呢?
结论很容易得出, 有人在他背后撑腰,是皇上,还是直郡王?
“皇上前些日子,是说了那样的话。”胤礽慢慢说道:“内务府有些不妥当。当然了,老爷子没说究竟哪里不妥当。但胤禩觉得就是在说你,或是孤。”
凌普不敢嚎了,低下头好一会才道:“奴才说句私房话,请太子爷饶恕。过去可没见八贝勒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谁给他的胆子,居然连敷衍都不敷衍毓庆宫了。”
“他若觉得不妥,大可以私下和太子爷说,或许告诫奴才。奴才自认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可他偏偏要在内务府大堂,众目睽睽仿佛是奴才要、要仗势欺人似的。”
胤礽拧起眉毛,虽然谈不上特别了解,但他知道这个八弟看似温和实际谨慎,尤其惜身。就皇上一句模糊的话,怎么会让胤禩这么直截了当的咬过来……难道,他觉得咬了自己就能得到好处?
老八也算很得皇上青眼,以他的母家出身,初封便是贝勒,依然是明证。要知道本朝皇子众多,不比皇上只有兄弟四人,若是放在关外或者顺治朝,胤禩只能落个国公做做,他还想要什么!
总不会以为咬了自己,皇上会喜欢他,自己倒台了,他能做太子罢……
“哈哈哈哈。”胤礽突然笑弯了腰,笑的凌普骇然。可笑声渐息的时候,凌普捕捉到一句话,太子喃喃自语“他不会真这么想罢?”
这个念头让胤礽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胤禩也配?!不说胤禔,哪怕被他放在眼里,也得是胤祉、胤禛,胤祺这种,胤禩居然没有和胤祐一样安分守己,他居然敢肖想储位!
滑天下之大稽。
胤禔也没想到,这算命居然有这么大作用,让胤禩奋勇向前。他难免问富格道:“你说算命这种事,真的有那么多人信?”
“许是着了迷,或者……”富格犹豫一下,还是小声道:“鬼迷心窍了,一门心思想做一件事,被人说中心思觉得有希望,那就一门心思往前冲呗。”
“真是奇怪。”胤禔也只是感慨两句就将此事抛在一边,看向了富格,他也快到而立之年,往那一站也是个翩翩公子。虽然他说要活的自在,可既然他为胤禔做事,不管是作为主上、还是长辈,胤禔要为他的前途负责。
“你考上了举人,一直挂名在国子监是吧?”
富格先是一愣,而后点头道:“您都知道的,是这样。”
“也不能总是这样,你也老大不小,总这样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胤禔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已经五六十岁,富格抿着嘴怕自己笑出来,明明他们年纪相仿,这话太老气横秋了。他确保自己不会笑出声才道:“您放心,交给我的差事一定办好,半点差错不会有。至于出身,若是真的入职侍卫或者正经官身,到时候反倒不方便了。”
说的也对,譬如富格真的现在入仕做官,去找什么道士肯定不方便。想到这,胤禔提醒道:“你赶紧和那个道士断了联系,家里那个奴才暂时送到承德那边,照我说的做,绝对别让人咬上你。”
很快到了五月,这会几个哥哥瞧着老八挺直了腰板,风度卓然的公开在皇太子寿宴上和朝臣接触的时候,就连三贝勒这个柠檬精都不敢酸了。
他怕了,这位八弟真不是一般勇士,这简直是撬墙角界的巴图鲁!
胤禛拧着眉毛,老八以为自己坐在末席和钮祜禄氏、佟佳氏的公爵,以及几个宗室国公交头接耳没人看得到?他这是疯了罢!
未封爵的小阿哥们都不敢抬头了,按说皇太子整寿,东宫该是主角。可这回,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八贝勒长袖善舞,从容自若的在皇太子寿宴上,像个……礼宾官,总之大家都在看他。
胤禔假借饮酒掩饰笑容,他要撑不住笑了,胤礽的脸色发黑,可是又没法发作。因为一到毓庆宫,八贝勒能屈能伸摆正姿态,先是和太子道恼说整顿内务府,疏于请安,打发凌普实在是没法子,说的太子只能回答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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