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言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菜，柳琳的心蜜一样甜，饭菜不就是做给自己最心爱的人吃的么？至于另外两位——爱吃不吃，不吃拉到！
柳舫君却是苦着一张脸，即便他有心多吃几口，给自己的妹妹一个面子，或者露个笑脸夸赞几句，可这饭菜实在……做人，总不能眛着自己的良心去说话吧？
“难怪我妹妹会喜欢上他，看来男人不能太实在，还是虚伪一点比较好。”柳舫君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再一瞅空空如也、原本属于成忠上尉的那个座位，柳舫君恨意顿生，“这家伙竟敢不给我妹妹面子，连桌子都不上，最好以后别让我逮着机会，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午饭在沈言放下碗筷的那一刻结束，对柳舫君来说，这简直是如蒙大赦！
收拾完桌子，把两杯泡好的茶摆在了沈言和柳舫君面前之后，柳琳哼着曲调洗碗去了，看得出，她的心情是非常愉快的。
“妹夫，你是怎么做到的？”把一支烟递向沈言，柳舫君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沈言有些奇怪。
柳舫君道：“我是说，看你吃饭吃得挺香的，我妹妹做的饭菜真有那么好吃？——接着呀！”
沈言当然不会告诉柳舫君，自己刚才脑袋里正想着事情，饭菜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本能，而非嗅觉和味觉。
接过柳舫君递上来的烟，伸手往兜里摸火柴的时候，柳舫君“嚓”一声打燃了打火机，将火焰递到沈言面前。沈言把头凑了过去，将烟点燃。
抽一口之后，沈言说道：“我对饭菜没讲究，煮熟干净就行。”
“完了完了，要都像你这样，那些做鲁粤川淮扬菜的师傅们怕都要讨饭去了。”柳舫君摇头说道。
“问你个事儿。”沈言岔开了话题。
“你说。”
“你是不是在帮德国人做事？”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你忘了我和你妹妹是干什么的……”
“这么说，上面有人开始‘关心’我了？”柳舫君面带讥嘲地说道。
“这和上面没关系，是我找的你，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什么忙？”
“帮忙解决一下身份问题。你知道的，在黄卫军那种有奶便是娘的地方，我们的身份被泄露出去只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哪一天人还在睡梦中，特高课或者76号的人就站在了床面前。所以我才问你，看能不能通过你，从德国人那里找到更加安全的身份。怎么说德国人和日本人是盟友，不管特高课还是76号，行事都有所顾忌，真有事情发生，好歹能让我们有缓冲的时间，就算最终一死，至少也得把后事给料理干净了。”
“我没有替德国人做事，我们和德国人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柳舫君看似平淡的说道，“至于你说的安全身份，除非你拿的是享有外交豁免权的外交护照，否则的话，你说的那种安全在上海是没有的。对于这样的护照，德国人审查得极为严格，即便是我，如果不是特别原因，也一样休想。”
一听柳舫君的“我们”，沈言就想到袁伟和他说过的那番话，以及他在听到袁伟那番话后对柳舫君有过的猜测。现在看来，柳舫君确实是那些人推出来的和德国人进行交易的交易人。
“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你就当我没说。”沈言说道。
柳舫君却是一笑，“为什么非要找德国人，瑞士、瑞典、西班牙、葡萄牙、土耳其这些国家都可以，效果可能还更好。前提是，你拿得出来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沈言装着不知道，“那他们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柳舫君白了沈言一眼，“你就给我继续装吧你。给你透漏一下，有个叫安德森的瑞典人近期在上海挺着急的，听说这个人的能量还不小，如果你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你不妨到他那里去试试。”
“他们会不会把你说的那个‘感兴趣的东西’卖给日本人？”沈言问道。
柳舫君摇头，“不会！所有中国和日本贸易都已被日本的那些株式会社吃得死死的，连汤带水一点不剩，非日本人根本插不进去，要卖也只能卖给德国人。”
沈言随口道：“他又不是老板，是亏是赚他都有工钱拿，他有什么好着急的。”
柳舫君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德国人虽然占领了那么多欧洲国家，不过那些欧洲国家全部加起来就那么一点资源，根本撑不起战争的消耗，急需欧洲以外的地方给他们补充，所以德国人开出的价格非常高，而且绝不赊欠，到了就给钱——黄金、钻石珠宝、名贵字画……只要有东西，什么交易方式都行。安德森虽然不是老板，不过他那是家族企业，作为家族的一员，你说，那个安德森能不着急吗？”
说着，柳舫君一声感叹，“我告诉你吧，战争才是这个世界最赚钱的生意，战场才是最赚钱交易场，以国家为赌注，要么一夜暴富，要么一夜赤贫！瞧瞧美国人，上一次才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没消化干净就又来了。我估计，这一次大战过后，只怕整个世界都得听美国人的了。”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把手里的烟蒂按进桌上的烟灰缸里，沈言站起身来，对柳舫君说道，“不和你闲聊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问一句，你身上有没有多余的汽油供应劵？有的话，卖给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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