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贾树超打来的电话时,柏树杰正在愤怒,为贾树超的食言而愤怒!
昨天两个人才说得好好的,在上海,两人同荣辱共进退,可才过了一个晚上,这王八蛋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背着他就去见那个姓沈的家伙去了——做人,能不能不要这样无耻?!
贾树超背着柏树杰去见沈言,不过是柏树杰愤怒的一个导火索,真正让柏树杰愤怒的,是落在贾树超后面的这五个特遣组,其他四个组的组长都打道回府,凭什么要让他带队前往上海?
就算是要惩罚,也该惩罚落在最后面的那个组的组长,再或者最后两个组的组长,特遣小组六个组,他在顺位第三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可偏偏,最不该戴这顶帽子的人他就戴上了这顶帽子,这让柏树杰如何不愤怒。
更让柏树杰感到愤怒的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又是谁向他开的黑枪——没人打黑枪,他怎么可能来到上海?
现在的上海可不是日本人轰炸珍珠港之前的上海,美日开战之前来上海这样的沦陷区是为国为民,生与死都是一种荣耀和光荣,可现在却成了丧家之犬一样的流放与发配。
一个珍珠港,不仅让日本人感受到冰火两重天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也让……至少让军统人感受到了那样一种温差的存在。
贾树超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老徐(柏树杰)吗,是我,顾襄理(贾树超)。”
一听是贾树超的声音,柏树杰按捺住了心头的怒火,已经被人打过一次黑枪,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是老徐,顾襄理有事吗?”
“总经理(沈长官)今天过生(紧急情况),你们部门是怎么回事,怎么人还不到(召集各小组)?”
“糟了,我把这事给忘了,人都放出去了(召集需要时间)。”
“放了就放了吧,但那些没放的人必须到,场面必须要撑起来(不管其他小组,召集你身边能够召集到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给总经理的礼(带枪)要下重(重武器)一些,一人至少二十个大洋(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记住了,酒宴设在诗圣园(杜美公园)北楼(北门),不要走错了地方。”
说完,不等柏树杰回话,电话另一头的贾树超就挂断了电话。
除了打电话的贾树超和柏树杰,没人知道这个电话的真正意思,就算是被外人听到,也只当这是个催促电话。
“咔嚓”一声,柏树杰使劲把电话扣在了机座上,阴着一张脸,目光看向了杜美公园的方向,假如目光也能杀人,并且还是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绝对将贾树超和那个姓沈的家伙给干掉。
“你们他妈逞什么能,不折腾你们会死啊?!少了你们两个,党国就会完?民族就会亡?我他妈还真就不信了!”
柏树杰在心头怒吼着,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这屋子里现在可不只有他一个人,属于原四十一特遣组的六个成员都在这屋里,一个在收拾屋子,一个在清理这次带来的东西,余下四个在整理一早交通科的信使送来的枪械,往弹匣里压子弹。
“都待在这屋子里干什么,出去找女人啊!”
如果早知道贾树超会给他带来灾难,柏树杰绝对不会有一早前的禁足令——“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擅自外出者,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没有了手下,就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不管自己到哪儿都能理直气壮。可是现在……唉!
更让柏树杰后悔的是,自己就不该在这儿落脚!靠近八仙桥维尔蒙路的这处住所,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才从杜月笙的一个得力手下那里租来的,从这里到杜美公园北门沿路走也不过两公里左右,要是乘车,二十分钟铁定能走好几个来回,路远来不了的借口直接就省了。
可不管怎样的愤怒和后悔,柏树杰都不敢不动,沦陷区就是战场,进入沦陷区就是进入战场,战场只有军法,没有人情!这一点,柏树杰清楚,也不敢怠慢。
扣上电话,在愤怒和悔恨并生的同时,柏树杰掉转了那想要杀人的目光,一指正在收拾屋子和清理东西的两名手下,“你们两个,马上出去找辆汽车回来,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
再一指已经压好子弹、擦完枪械的四个人,“赶紧收拾起家伙,准备出发。”
“组长,有任务?”一名手下问道。
柏树杰点了一下头,“这是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都给警醒一些,别给我出什么纰漏。”
这手下狠点一下头,向柏树杰保证道:“组长放心,又不是第一天做买卖。”
“组长,要不要通知其他小组。”又一名手下问道。
“来不及了……把那两支汤姆森也带上。”
不到两分钟,枪械弹药收拾完毕,出去找车的两人中的一个这时进来报告,车已经找到了。
对两名手下的迅速,柏树杰没有觉得意外,两名特工要是在两分钟的时间里,在这个全中国汽车最多的城市都还搞不来车,那趁早改行,或者买块豆腐自个儿撞死算了。
“出发!”柏树杰一声令下。
……
贾树超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沈言就在和杜美公园靠近的亨利路一间居民屋里见到了柏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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