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汪长官还是个讲究人,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沈言说道。
“以前得把自己藏起来,当然不敢讲究,再说,你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才多久,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说完,汪鑫端起酒盅,吮上一口。
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番之后,汪鑫将眼睛睁开,嘴里感叹道:“这酒,真他娘的不好喝,太次了!”
酒杯放下,汪鑫看向了沈言,神情一肃,没有回避,直接问道:“向氏兄弟失踪了,沈专员知道吗?”
沈言一脸茫然,“向氏兄弟是谁?”
他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把人腿打断了,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是他们——”
“沈专员想起来了?”
沈言一下子笑了起来,“失踪了好啊,这俩王八蛋死了最好,这才说明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老子面前,老子的女人都敢想、都敢动,真他妈活腻了!”
“汪长官今天来,是来告诉我这个喜讯的,还是来办案的?”沈言收敛起了笑容,问道。
“怎么说他们也是局里的人,人去了哪里,心里总得有个数,就算变成了尸体,好歹也要知道尸体埋在哪儿,让他们的家人有个祭拜的地方,沈专员你说是不是?”
“这么说汪长官今天是来办案的?”
“也是来告诉沈专员这个喜讯的。”
把手里没啃完的鸡块往桌上一丢,看着汪鑫,沈言说道:“找上我问话,须得局本部同意……”
“局本部已经同意了。”
“东西呢?”
“在这儿。”
汪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放在桌面上,就要推给沈言。
沈言向汪鑫扬了扬沾满调料和油腻的双手,“麻烦你一下。”
“算不得麻烦。”汪鑫一边说着,一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来,向沈言展开。
沈言向汪鑫展开的纸看了过去——“命令:向氏兄弟失踪一案,着上海本部特遣组组长汪鑫负责查明,涉事者需知无不言,隐匿欺瞒者,以军法论处,戴。”
“收起来吧。”看完之后,沈言对汪鑫道上一声。
等到汪鑫把命令收好,沈言这才开口,问道:“汪大组长,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汪鑫笑了笑,看着沈言,说道:“沈专员,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我平级,都来自本部,我痴长你几岁,我就腆着脸叫你一声‘沈老弟’,你也别‘汪大组长’‘汪大组长’的叫了,听着别扭,叫我‘老汪’、‘汪兄’都行——沈老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我知无不言。”
沈言只当没听见,径直问道:“汪大组长,我想知道,本部指示三战区的兰晓彬中校和黄勇组长对我进行窃听和监视,原因是什么?想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都上校了,怎么还是根棒槌,真不知道柳琳那小丫头喜欢上了你哪点?”
汪鑫没好气的道上一句,这才对沈言说道,“沈专员切莫误会,你说的这些只是一次事故,是甲室在工作交接中出现了问题,不是要针对你的。老板也是在得到向氏兄弟的失踪报告之后,才知道出了问题。”
“对于此次事故中的责任人毛代主任,老板已经做出了处理,让他到中央军校读书去了,他的位置交由设计委员会的姜绍谟主任接任,以咱们军统的内部竞争的激烈,等到毛代主任读完书回来,军统局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如果不是毛人凤已经通过黄勇带话给他,汪鑫的这一番说辞沈言或许还真就信了。
可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沈言有没有中共情报人员的身份,换成任何人,这种事情都不会再深究下去,放一个台阶出来,大家心照不宣也就行了,真要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最好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沈言也是借坡下驴,向汪鑫点点头,说道:“还请汪兄在电文里替我对老板说声‘谢谢’。”
“关于向氏兄弟……汪兄有什么需要问的,汪兄请问吧。”
汪鑫却是一摇头。
“沈老弟啊,你误会了,我今天虽是来办案的,却不是来问沈老弟话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查清楚了,沈老弟断这两兄弟一人一条腿,是这二人咎由自取所致,怨不得沈老弟,没要这两人的命,足见沈老弟是识得分寸的。”
“今天来此,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沈老弟能够出面,帮我从76里约一个人出来,或许这个人能知道一点向氏兄弟的下落。”
“汪兄高看我了,我和76号的人素无瓜葛……”
“沈老弟谦虚了,当天在步高里,那个76号的行动组长不是对沈老弟挺客气的吗。”
“汪兄是说石建?我和这个石建可从不认识,我只是和他原来的组长……算了,这事说起来挺复杂的——这么说,向氏兄弟失踪和这个石建有关?”
“我已经收到情报,是石建带着他的手下把向氏兄弟给绑了,然后交给了黄勇。”
“黄组长?”沈言惊讶一声,而后冷笑道,“黄组长让石建把自己两个手下给绑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也想知道,不过他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
“不仅是黄勇组长,那个石建也失踪了。”
“那汪兄想让我约谁出来……吴之乾?”
“就是他。”
“汪兄是想从吴之乾那里问出这两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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