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事多,在“息烽行辕”问过沈言之后,戴笠没有在贵州久待,在遵义住过一晚之后,戴笠第二天一早便返回重庆,于下午抵达。
刚到重庆,便得知住在黄山官邸的自家校长要见他,戴笠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黄山官邸,去觐见自己的这位校长……
“雨农来了。”听说话的语气戴笠就知道,他的这位校长今天心情不错,这让戴笠有些紧张的心松弛了不少。
“学生见过校长。”
“坐吧。”
“学生不敢。”
“今天叫你来,是关于江南新四军的。苏中新四军已经开始向日本人动手了,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学生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况还不十分了解。”
“那就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校长要知道哪一方面的情况?”
“你们对新四军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正在加紧进行中——”
“就是没有进展。”
“报告校长,进展是有,只是层级太低,回去后……”
“好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共产党不好对付我是知道的,指望共产党军队整师、整旅的举义旗倒向国府是不现实的,凡事还得靠我们自己!对汪兆铭的队伍,你们的工作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听自家校长这样一问,戴笠知道,这才是这位校长召他来此的重点。
现如今江南的局势是日本人、“国军”和共产党的新四军三分天下的局面,一旦日本人战败,被日本人控制的伪军将取代日本人,成为三分天下里的一分。到那时,这些伪军的去向,就会成为改变江南局势最为关键的一环。
倒向“国军”,原本实力就最强的“国军”将会对共产党新四军形成压倒性优势,用军事手段解决掉包括新四军在内的江南共产党武装不是不可能;倒向共产党,共产党在江南的实力将大增,能否与“国军”形成对峙不知道,但想用军事手段在短时间内解决共产党在江南的武装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就是戴笠为什么会被专门召来此地,就伪军之事接受询问的原因。
对共产党新四军的渗透和策反工作,军统虽然乏善可陈,但对伪军的这方面工作,却开展得极为顺利,取得了不少进展,尤其死在李士群死了以后。
“报告校长,对汪伪部队的工作军统局一直没有停止过,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和我说说看。”
“是,校长!”
应上一声之后,戴笠开始向自家校长娓娓道来,期间,一些问题也被问起并且得到了戴笠的答复。
“工作做得不错,继续保持。”听完戴笠的汇报之后,戴笠的校长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心情不错,自然什么都满意。
“这是学生应该做的,为党国,学生愿肝脑涂地。”
“好了,我知道你忠心……共产党在江南的武装,新四军是重点,不过也不要忽略共产党领导的那些游击队和其他一些民间武装,能收编的收编,不能收编的,坚决予以剿灭!尤其是共产党的那些地下组织,绝不能让他们存在下去,这方面的工作今后你们一定要加强,要和徐恩曾他们多做沟通……”
一番长篇大论耗时不少,但戴笠笔挺的身姿却始终动也未曾动一下。
“我听侍从室的人说,你去了贵州?”
心情不错,话自然就多,因而戴笠的校长在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又把视线转向了别处。作为重庆国民政府第一人的校长,戴笠去了哪里他如何不清楚,而他所指的“贵州”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又怎么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戴笠当然知道,如息烽行辕、息烽集中营、息烽监狱这样的字眼,根本不会从自己的这位校长嘴里冒出来,即使只是“息烽”这两个字。因为自家校长是圣人,圣人身上是不能有半点脏东西的,所有的脏东西都是他戴笠弄出来的,和自家校长无关。
“是的校长,年底了,过去看看。”戴笠答道。
再问,“专为那个沈言?”
“学生不敢欺瞒校长,是的。”
“那个沈言……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言的事情闹那么大,不可能不传到自家校长的耳朵里去,对此,戴笠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报告校长,沈言是从沦陷区回来述职的,按军统局的规定,每一个从沦陷区回来的人都必须接受局里的审查,以防止这些人投敌变节,为敌人所用,做出危害党国的事情来。”
“为什么不把人放在重庆?”
“报告校长,沈言曾在李士群死前与他单独见过面,李士群曾在其内部建立了一个叫‘辰社’的组织,至今不为军统局掌握,在没有对沈言完成审查以前,贸然让他回重庆,学生担心……”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最近关于这个沈言的事情,很多人都在我面前提起,就连夫人也在昨天问了我一下,你也知道的,外间这种事情她是很少去过问的。不过,沈言虽然有功于党国,但起码得慎重还是需要的,查一查也没什么不要紧的……总之,我是相信你的,该怎么干怎么干,我是支持你的。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下去吧。”
虽然说的含蓄,但自家校长话里的“没什么问题就把人放了”的意思,戴笠还是听得出来的。
听出自家校长的话中之意,戴笠知道,想要过上一段时间再去干掉沈言的打算已是不可能再去实现了,可要想让他戴笠就这样去把沈言给放了,同样不可能——最起码,现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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