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沈长官已经和毛人凤达成了协议?”黄勇问道。
沈言点头,“他要名单我拿钱。你也在军统里待过,应该清楚,秘密只有越少的人知道,它才越可能变成秘密,何况与秘密相伴的还有一大笔财富。这也就是我把你和余队长从上海叫到大连来的原因。”
“沈长官是在担心事了之后毛人凤卸磨杀驴?”
“在军统局,卸磨杀驴的事情还少了吗?”
“那沈长官打算怎么做?”
“毛人凤是没有外援的,他最大的倚仗应该是他在小松组里的人,你对小松组的行为做事熟门熟路,所以我想让你和余队长去对付小松组的人。”
“就我和余队长两个人,我担心我们对付不了。”
“毛人凤在小松组里的人绝对不多,有戴老板在,他也不敢明目张胆,他们在明你和余队长在暗,应该问题不大,实在对付不了,我再去找后援。这只是我的打算,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切都会根据具体情况做调整。”
“后援,沈长官是指……董斌、成忠他们?”
“不错,是他们,但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需要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等那个人找到之后、条件成熟了就行动。”
“沈长官,我能问问那个人是谁吗?”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沈长官是要我们一直等在这里?”
“当然不是,在此之前,一些前期工作我希望你们能替我完成。”
“沈长官能不能先和我们说说?”
“你们靠近一点,听好了……”
沈言把他的打算和黄勇、余晓波讲了一遍,非常的仔细。
……
在沈言为获取“细胞”名单做着各种准备的时候,时间悄悄的来到了1945年(民国34年)11月的月底。
11月28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北平行营军警处。
早上八点,当谢天临走进北平行营军警处办公地的大院门口时,不自觉的向挂在门口的另一块牌子扫了过去。
尽管内心极其的厌恶,谢天临的目光从这块牌子上收回来之后,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来,好似那投出去的目光只是他的随意一瞥。
作为“肃奸委员会”的一名副科长,“肃奸”这个名词下面隐藏着怎样的一些肮脏,谢天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目光收回之后,谢天临再无他顾,向守在宅门口的向他敬礼的卫兵还了一个礼,径直进了宅门。
入宅门,进入前院,谢天临看到的是一派匆忙的景象——人人都迈动着极快的步伐,从倒座房里进进出出,人人的脸上都呈现着隐隐的喜色,好似人人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好似这里人人都在工作中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成就当然有,否则谁还会这样忘情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只是此成就非彼成就。彼成就是一种理想,是个人在走向这种理想的过程中获得的一种满足与荣耀,此成就却只是一种没有理想的现实堆积,每走一步是多少钱,再走一步又是多少钱,一天要走多少步,一天走下来又该收入多少钱……
北平沦陷了八年,这期间北平城里产生出了多少汉奸没有人知道,但一个汉奸就意味着一笔钱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抓住一个汉奸就等于抓住了一笔钱,漏掉了一个汉奸就等于漏掉了一笔钱——汉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钱!
钱的多少决定了“成就”的大小,在如今这个世界里,又有谁不想去做一个有“成就”的人呢?所以,这里人的行走才会如此匆忙。如果不是身着军装,不敢太过于放肆,这里的人早就把行走变成了狂奔。
“这就是国人,伤疤都还没好就忘了疼的国人!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贪婪?”谢天临的心里涌起一阵的悲哀来。
眼不见心不烦,谢天临加快了步伐,匆匆的脚步,如院子里这些匆忙着赶去赴盛宴的人一样。谢天临穿过垂花门,没有走游廊,直接穿过庭院,来到了东厢房。
刘玉珠的办公室就设在东厢房,作为刘玉珠助理的谢天临的办公室没有在东厢房,而是在西厢房。一早就来东厢房找刘玉珠,谢天临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请假前往天津一趟。
刘玉珠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谢天临伸手敲了敲,而后扭开门扭,走了进去。在刘玉珠注视下,谢天临开口问道:“主任,我想问一下,天津那边有没有什么事需要这边跑一趟的?”
虽然是刘玉珠的下属,不过谢天临和刘玉珠相处得还不错,因而说话也较其一般部属多了些随意。
刘玉珠放下了手里正在看的文件,语气平和地问谢天临道:“怎么,闲不住了?”
“不是的主任——”谢天临答道,“是这么回事,老家来了人,他们想在天津发展,想让我带他们到天津码头上转转。要是有公事到天津,我就跑上一趟,顺便把私事办了,要是没有,我想向主任请几天假。”
“就是你那些斧头帮的亲戚?”刘玉珠问道。
“是的主任。”
“给你一句忠告,离你那些斧头帮亲戚远一点,他们原来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有数。斧头帮虽然解散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再冒一个新的斧头帮出来,别把你自己给捎带进去了。”
“我记住了主任,可我的那些亲戚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