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他。”
沈言接口说道,“我还没给你讲,这家伙逃到上海以后,竟然和同样逃到上海的丁重杉成为了朋友,然后被丁重杉当枪使,用我的字迹替丁重杉伪造了一份给我的好友邱志坤的一封信,这封信,就是日本人展开‘佘马行动’的基础。你认为这样的人,还会留着他吗?” 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陈冲很是好奇。
陈冲没有为难沈言的意思,也没有这样的必要,所以会对沈言有一番问询,确实是出于他作为军统沈阳直属组组长的职责和谨慎。
多铎的这座府邸是沈阳直属组的常驻地,陈冲当然不会蠢到把人往这里带。
问过之后,陈冲便领着沈言再带上几名特工,出了王府,分别坐上了两辆由直属组的特工驾驶着的马车,向直属组设在城里的备用据点而去。
备用据点设在风雨坛胡同,与直属组驻地相距三公里左右,这是一处沈言之前一直没有掌握的据点。
绕行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沈言和陈冲来到了这处备用据点。
进入到备用据点里,陈冲向据点里的人吩咐一声,很快,余晓波就被直属组的人带来上来。余晓波被带进来之后,沈言打量了一下,陈冲没有说谎,余晓波的确完好无损,起码沈言看到的是这样的。
“你们谈,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让其他特工全都离开之后,陈冲道一声,准备跟着离开。
沈言阻止,一脸的不高兴,“老陈,你这就没意思了,好像我和这位余队长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留下吧老陈,也给我做个见证,免得以后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实际上余队长找我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之前我就找让余队长帮我打探一下丁重杉的消息,我估摸着应该是丁重杉那边有消息了。”
看似普通的话,实际上沈言是在提醒余晓波两点:第一,他原来用过的那个鄂中抗日游击队随枣支队一分队队长的身份已经让人知道了,用不着再隐瞒;第二,是在告诉余晓波,不管他带来的是什么消息,都只能针对丁重杉,不谈其他。
沈言不知道,余晓波正是为丁重杉而来。
为弄清在(伪满)东洋纺织株式会社当库管员、化名王振兴的那个杨正与丁重杉是否为同一个人,安东市公安局局长薛升阳致电东北局社会部,把丁重杉可能在安东、需要证实的事情请东北局社会部转呈给了延安总部。
考虑到沈言和军统都跟丁重杉都有莫大的关联,而延安到东北路途实在遥远,因而延安总部在收到东北局的电文之后,便将证实丁重杉真伪的任务交给了沈言的联络员陈光强。
得到辨别丁重杉真伪的任务,陈光强认为这是一个把余晓波推出去的极好机会,便请示了延安总部,得到同意之后,陈光强便把余晓波打发到沈言这里来了。
之前从大连返回沈阳之前,沈言已经和余晓波有过交代,告知过陈光强可能会找他联系一事,因而余晓波是知道陈光强的存在的。
因为只涉及到丁重杉,并无其它,余晓波根本就没想到过陈光强会是情报人员、会是沈言的联络员,即便他一直怀疑沈言的真实身份是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党的情报人员,他依然没有怀疑,只当陈光强是沈言用钱收买的眼线。
“说吧,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看着余晓波,沈言问道。
余晓波硬邦邦的说道:“我要一张丁重杉的照片,你这里应该有。”
余晓波的语气和表情无不在向沈言表明,他没有说假话,他就是为丁重杉的事情而来。
“丁重杉的照片?”沈言一呆,随即脱口而出,“找到他了?”
沈言的表情没有作假,他是真的没想到余晓波竟是为丁重杉的事情而来。
“他人在哪儿?”不等余晓波回答,沈言便一脸兴奋的问道。
兴奋的表情……这一次却是沈言装出来的。事实上,就在沈言说话的同时,沈言的内心却是叹上了一口气,因为丁重杉的被发现就意味着,沈言以后想要再像以前那样在东北随意走动就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丁重杉已成丧家之犬,但革命却还得继续下去!
沈言不是演员,而且再是高明的演员也不可能把存在于自己身上的那种对立的矛盾心情掩饰得天衣无缝,所以不仅余晓波看出沈言的兴奋中掺杂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连陈冲也一样看了出来。
不知道沈言真实想法却又想知道答案的余晓波和陈冲,彼此向对方看了过去,以期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自然而然,除了对方脸上的疑惑之外,两人一无所获。不过余晓波的之一举动,却让陈冲对余晓波的最后一点怀疑消失了——余晓波的举动证明了余晓波联系沈言并非早有的预谋。
“这个,得过几天才能告诉你,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丁重杉。”
陈光强只是让余晓波来拿丁重杉照片的,并没有告诉余晓波丁重杉的下落,于是余晓波便如实回答道。
余晓波不知道的是,他的到来,实际上只是一个信号,这是在告诉沈言,他的联络员陈光强有上级的指示要传达给他。
“我不是每个人都给过照片吗?”沈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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