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不知道柳舫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到这上面来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柳舫君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你可是答应过做我妹夫的,你可要记住了。”
比起那个破绽来,这个话题再是轻松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听我答应过的?”沈言问道。
“别不承认,我都记着呢。”道过这一句,不等沈言做出反驳,柳舫君话锋再是一转,对沈言道,“都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你可是连问都没问我一句。”
“问什么?”沈言问道。
“问什么?大老远把你叫到这儿来,难道你连个‘为什么’都没有?”柳舫君说道。
“我问了你会说吗?”
“当然会,要不然我守在这儿干吗,你真当我是请你回来喝酒的。”
“好吧,那我问了——”
“问吧。”
“为什么?”
“……”
“你看你这都什么眼神,算了,当我没问。”
“你这样问还不如不问。”
柳舫君哼哼两声,然后掏出一包烟来,扔一支给沈言,自己点上一支。
“你烟斗呢?”点燃烟,抽上一口之后,沈言问道。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见过谁在酒桌上抽烟斗的?”柳舫君的话语中带着火气。
“川菜就得配川酒,哪有吃川菜喝花雕的?”
不知为何,三年前在上海虞洽卿路的“蜀中味道”吃饭时,柳琳说过的这句话一下子出现了沈言的脑海里。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一天他和沐子钰接上了头,而且沐子钰也在饭桌上……
与沐子钰有关的一切,沈言记得清清楚楚。
“酒桌上不能抽烟斗,这话就和川菜配川酒不能喝花雕一样。”怕自己再深想下去,沈言赶紧说道。
柳舫君斜了沈言一眼,“谁说吃川菜就不能喝花雕?谁说的?”
沈言视若未见,“你妹妹,柳琳。”
柳舫君神色一滞,而后一脸恼火的说道:“少往我妹妹身上扯,说正事!”
这一次沈言没有接话,听着。
柳舫君开口,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找你来,是因为毛人凤已经和我们联手,他要他的,我们要我们的,我们各取所需。就这么简单。”
仅凭柳舫君的一句话就要让沈言相信,可能吗?
“这么说,你已经入伙了?”沈言问道。不相信是一回事,虚与委蛇的事情却又不是不可以。
柳舫君苦笑,“如我这样的人,入伙和不入伙有区别吗?”
看了眼柳舫君脸上浮现出的苦笑,沈言绕过了这个话题,问道:“你说的这个‘我们’里面都有谁?”
“你要想知道,就得加入进来。不过就算你想加入进来,也得在这次我们和毛人凤联手结束之后。没有人会因为你去得罪未来的军统局局长。”柳舫君说道。
“未来的军统局局长?”
沈言笑了笑,“你们还真敢说,还真当我们老板不存在?你们就不怕这话被我们老板听了去,来找你们的麻烦?”
柳舫君虽然不是特工,不过这么些年从事的也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与他接触的那些人也都个个谨慎,因而也摸出一些门道来。沈言冠冕堂皇的话里面隐藏着什么,他又岂能不知。
“这里没安窃听器,你用不着在这里向你们戴老板表现你的忠诚,说得再多、再好听,他也听不见。”柳舫君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了有窃听器吗?”
沈言当然不会承认,即便他的心里确实是在这样想的,“你们都把我们老板的位置都给安排了,我们老板又上哪儿坐去?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们老板安排进天宫,让我们老板在天宫里当神仙?”
“我们没那本事。我们要能安排戴老板,今夜你我也不用坐在这儿了,再说了,真有当神仙的好事,你想轮得到你们戴老板吗。”
“没有那本事,你们又怎么肯定,未来坐在军统局局长位置上的人会是毛主任?”
“我们肯定,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你们毛主任已经得到了承诺。当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毛主任之后,你说毛人凤敢不和我们合作吗?”
敢向毛人凤做出此承诺的,只有一个人……
沈言目光一凝,看向了柳舫君,“你是说江那边的南山……”
“行了!”柳舫君立刻阻止,“你知道就行了,烂在肚子里,别显得你多聪明似的。”
黄山官邸位于长江和嘉陵江交汇处以南的南山。
沈言一震,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问道:“该不会是老范说的那个——”
沈言突然停住,看向了柳舫君。
不管这里有没有被安放窃听器,沈言都不会自己把自己给套在里面,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一旦落下把柄,他就只能任由对方捏拿,这对他需要去完成的任务来说,绝非是好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安全第一!
柳舫君一头雾水,“老范?哪个老范?”
沈言说道:“就两千多年前的那个姓范的,范蠡。”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也因为这句话,很多人才知道了范蠡。如柳舫君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沈言话的寓意。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是你们戴老板自己作死,上面生气了,决定给他调换一个位置,把他现在的局长位置让出来。正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才找到毛人凤,提出我们两方联手。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之后,毛人凤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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