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化位于观海路的这栋私宅里,沈言和陈化一待就是五天。五天里,顾邦安并没有如先前和陈化商定的那样送来消息,像是失去了音讯一样。
这栋私宅陈化刚买来不久,私宅的位置顾邦安并不知道。担心会把位置泄露出去,陈化没有把和顾邦安失去联系这一消息告诉给顾邦安的两名手下,更不敢把这两人派出去打探顾邦安的消息。
“沈组长,你看会不会……”
自第一天没有和顾邦安联系上以后,这样的开篇几乎就成了陈化的口头禅。
3月23日,到观海路陈化私宅的第六天,时间已是中午,午饭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外出的陈化却依旧没有回来。
这栋私宅陈化刚买到手不久,是准备用来养外室的,刚把居家过日子的吃用用度准备齐全,还没来得及装电话,要打电话只能到外面去打公用电话。虽然和顾邦安的联系中断,但这并没有阻止陈化一天出去好几次,而每一次回来之后,对沈言发出的第一声就是长长的一声“唉”,这声之后,才是陈化的那句口头禅。
今天也不例外,陈化和前两天一样外出打电话,然而到现在,屋里都还没有响起那“唉”的叹气声。
“沈组长,我觉得……我觉得陈组长今天有些奇怪。”
躲在二楼窗户后面观察着楼下院子外面景象的那名和陈化熟识的傅姓特工,在犹豫了好一阵之后,终于结束了观察,走到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着报纸的沈言面前,对沈言如是说道。
为防止有不速之客突然而至,在陈化的坚持下,吃饭的地方也从一楼饭厅改在了二楼,以便在即使吃饭的时候,也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来听听。”
沈言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傅姓特工的神情有些不对,如果傅姓特工再不开口,沈言就要开问了。
傅姓特工吱唔道:“陈组长……过去几天,陈组长一个上午就要出去好几次,可是今天……今天就出去了一次,就……就是没回来的这次。”
因为今天改善伙食,沈言吃过早饭后不久就开始在厨房里忙碌,没有注意到陈化在这个上午究竟有没有回来过。
沈言放下手里的报纸。想了想之后,沈言看向傅姓特工,问道:“来这里之前,从阴岛路那栋屋子里走的时候,顾组长有没有给过你什么特别的交代?”
“没什么特别交代,顾组长只让我们保护好沈组长,但一切都得听从陈组长的安排和调遣。”傅姓特工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沈言含糊一句,然后避开了顾邦安,继续着傅姓特工早先的问题,“你的意思是,陈组长可能不会回来了,是这意思吧?”
傅姓特工没敢点头,继续吱唔道:“沈组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陈组长这一次用时这么长,挺奇怪的……我是说……要不我们去找找陈组长吧?”
一连数天待在这里,连门都不许出,身为特工,傅姓特工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问沈言,其实是想从沈言这里探得消息。
沈言叱道:“找什么找,这么大一个青岛,你上哪儿去找?”
说完,沈言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沈言把手里的烟蒂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报纸往旁边一扔,嘴里道一声,“不等他了,吃饭!”
说罢,沈言站起身来,走到饭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傅姓特工是不知道实情的,不知道沈言、陈化、甚至他们的组长顾邦安,都可能已经变成被自己人捉拿的要犯,所以傅姓特工没做他想,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而在沈言这里,因为没有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就算陈化真的被梁若节给抓了,他也必须守在他的位置上,因而对陈化的去向,沈言并不怎么上心,该如何应对,他已经有了考虑。
“该回来自然会回来,不回来你等一辈子他也不会回来,用不着在那里守着,守是守不回来的,过来吃饭。”沈言向另一名候在窗户后面的特工说道。
沈言都这样说了,特工自不好再坚持,便舍弃了窗户,来到饭桌前坐下,与沈言和傅姓特工一起吃起饭来。
饭吃到快要结束时,楼下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声响来,像是在突然间一下子涌进来似的。顾邦安的这两名心腹反应不可谓不快,声音响起之时,两人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神,便扔下手里的碗筷,拔出腰间的枪,傅姓特工冲到了窗户前,另一名特工则站在了斜对着房门的位置上,枪口指着房门。
沈言动也没动,因为他知道,如果来的人真的打算杀了他们灭口,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更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必然是以军统最惯用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三人从人间消失。
“用不着慌张,真要有人对我们不利,我们早就不在这儿了。”咽下嘴里的饭之后,沈言对两人说道。
“是梁站长!”傅姓特工这时大喊一声。
这声刚落,楼下院子里就响起大声的喊叫声,“老傅,是我们,我们来没有恶意,我们是陪梁站长过来的,梁站长想和屋里的那个人说几句话,你们可别乱来,让梁站长和我们进去,梁站长说完话我们就走——我们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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