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我？”
毛人凤没有掉头，目光依然在看着前方，可嘴里却在问道。
毛人凤问得含糊，然而沈言却是毫不含糊的回答道：“是！”
对沈言的回答，毛人凤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来，“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快要吃完午饭的时候。”沈言答道。
“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毛人凤说着掉过头来，看向沈言，脸上表现出很深的兴趣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板死了，主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问属下。”
“老板死了……这消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是梁站长告诉属下的，昨天午饭快要吃完的时候。”
“之前你不知道？”
“不知道。”
“谁能证明？”
“顾邦安组长两个心腹一直和属下在一起，寸步不离，就是睡觉，两个人也都是换着睡觉。”
“顾邦安人呢？”
“死了。”
“谁干的？”
“梁站长，是他亲口说的。”
“……你在哪儿吃的午饭？”
“观海路，陈化组长的住处，顾邦安的两个手下也在。”
“陈化当时在哪儿？”
“我想他应该已经死了。”
“你想？——陈化是你杀的？”
“不是，梁站长杀的，也是梁站长亲口说的。昨天一早陈化组长出门联系顾邦安，就再也没有回来，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梁站长碰见了，问出了属下的藏身处之后，被梁站长给干掉了。”
“梁若节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梁站长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知道别人的秘密……”沈言把梁若节说过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他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毛人凤淡淡说道。
“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毛人凤问。
“柳琳走的时候带走了电台，所以……”
毛人凤没有问柳琳和电台的事情，话锋一转，问道：“柳舫君说，刘文死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怎么会在场？”
沈言答道：“那个地方是属下设置的电台驻地，刘文是闯入者，所以属下应该在场。”
“你的电台驻地不是在信号山路吗？”
“十七日那天早上，行动开始前属下就让柳琳带着电台搬离信号山路了，为的是防止出现意外，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地方是谁找的？”
“属下让柳琳去找的，这个地方除了属下和柳琳，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孙亚梅也是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的。”
“刘文到你那里……他有没有说要干什么？”迟疑了一下之后，毛人凤问道。
沈言摇了摇头，“刘文没有明说，话里的意思，他想和属下平分李士群的留下的那笔财富。”
“……他真是这意思？”稍作沉默，毛人凤问道。
“是这意思！”沈言很是肯定的回答道，“他看了属下洗出来的照片，知道照片上拍的是什么，他这才有了要求。”
“柳琳知道刘文的要求吗？”
“柳琳对计划一无所知，她应该不知道。”
“应该是什么意思？”
“就是，假如郑嘉诚、顾邦安、陈化、时十七没有和柳琳说起过我们的计划，柳琳就不会知道。”
“你认为他们会不会告诉柳琳？”
“这个就只有他们本人才清楚，外人无从得知。”
“你和刘文……你们就没说点别的？”
“没有，他还没有把来意说明白，时十七就和郑嘉诚从外面走进来了。”
“时十七进来的时候，你们一点察觉都没有？”
“都只看了一眼，看清楚是他们两个之后，属下就没再理会，回过头继续和刘文说话，然后就在这时候，时十七开枪了，因为枪没有声音，等到刘文的人中枪之后，刘文才发现。”
“刘文才发现？这么说……”毛人凤戛然而止。
“刘文是被属下制住的！”
沈言笑了笑，说道，“刘文刚想拔枪，属下就扑了过去，把刘文给控制住了。”
对这一答案，毛人凤没有表现出惊讶来，只是用淡淡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毛人凤的表现沈言并不感到奇怪，沈言没有和柳舫君讲现场经过，听过经过的顾邦安和陈化已死，时十七和孙亚梅也已远走高飞，只有柳琳！时十七和孙亚梅走后、柳舫君带人出现之前，沈言和柳琳有过短暂的交流。对普通人来说，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是不够的，但对情报人员来说，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足够。
“属下不喜欢被人用枪口指着谈分钱的事情，即使没有钱可分，只是在那里幻想，属下一样不喜欢被人用枪口指着去幻想。”
沈言同样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刘文用枪指着你？”毛人凤平淡的语气没有改变。
沈言点头，“一共四把枪，柳琳、孙亚梅一人一把，我两把。”
“你也是特工，你也知道，只要刘文没有下令让那些枪去扣动扳机，就算枪口是顶在你脑袋上的，那也只是一种手段。就这一点来讲，你帮助时十七的这个理由不够。”毛人凤说道。
“主任说的是，属下受教了。”
沈言点了一下头，认真说道：“敌人的敌人虽然未必就是朋友，但这个后来的敌人，他的敌意比起先前那个敌人的敌意肯定要淡上一些，如果能够选择敌人，相信没有谁会去选一个对自己有着浓烈敌意的人做自己的敌人；再者，都是敌人，对付一个敌人和对付最起码五个敌人谁更容易一些，脑袋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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