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的老板是吧,思源经常和我说起你,说你慧眼识英,才尝了一口月饼就下定主意要思源到你们店里去工作,真是谢谢你了。思源着孩子性子轴平时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本来应该是让思源带着我去登门拜访你的。”黄师傅笑着道。
凌广昭正好借坡下驴,收起脸上泛黄的笑容顺势坐下。
“哪有,是郑师傅帮了我,如果没有郑师傅我们八宝斋的生意哪会像今天这般红火,是我该好好谢谢郑师傅,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凌广昭身为八宝斋的老板,说起客套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凌广昭和黄师傅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吹捧的时候,郑思源带着对龙井酥的怨念替凌广昭点了一杯龙井茶。
凌广昭和黄师傅的互相吹捧终止于服务员将绿豆糕和龙井茶端上桌,黄师傅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接着和江卫国还有江卫明吹嘘自己当年初入国营饭店时,是如何技惊四座获得食客和领导们的一致好评与赞赏的。
凌广昭则拿起一块绿豆糕,没滋没味的嚼着,暗暗观察在座众人的神情与举动。
黄师傅在神采奕奕的吹牛逼。
江卫明和江卫国一脸悠闲的听故事,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江建康磕着瓜子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吃瓜群众。
郑思源指着绿豆糕跟江枫分析这份绿豆糕的10个小缺点。
江枫一脸无奈地听郑思源分析,眼中写满了抗拒。
凌广昭稍微放心了一点,他觉得无论江家众人和他心爱的郑师傅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个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郑思源被泰丰楼挖走了的样子。
“思源,你刚才说的其实我没怎么弄明白,你和这两位江老师傅是什么关系能再和我细细说一说吗?”凌广昭小声问道。
郑思源只得暂时放过可怜的绿豆糕,同凌广昭解释他和江家复杂的关系。
江枫甚至还有点小庆幸,因为他觉得这家茶楼的绿豆糕做得还挺好吃的,味很纯入口还粉粉的,他喜欢这样的绿豆糕。
趁着郑思源和凌广昭讲解的功夫,江枫快速把盘中的绿豆糕吃完,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跑去找服务员让服务员再上一盘。
聊天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黄师傅的故事才进展到他师弟结婚,江卫今亲自下厨做婚宴流水席,江枫和江建康就得回泰丰楼准备晚间营业了。
两位老爷子可以晚点回去,但江枫和江建康必须离开。
黄师傅也是经营过酒店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清楚,起身准备把江枫和江建康送到楼梯口。他的故事还没讲完,要再和两位老爷子唠一会儿。
凌广昭见时间不早了他也该回八宝斋了,便起身向黄师傅告别。
“真是不好意思啊,凌老板你大老远专程过来看我本来我应该和你多聊聊的,结果这说着说着就说忘了,只顾着说自己的事。”黄师傅有些不好意思,他讲到后来完全把凌广昭给忘记了。
“没事的,您的故事很精彩,我都听入迷了这才忘了时间。”凌广昭笑着道,其实他是听郑思源和他讲的故事听入了迷把时间忘了。
“思源,你正好和凌老板一起回去,别耽误晚上的工作。”郑思源之前跟黄师傅说的就是他请了半天假,特意来看望黄师傅。
“今天思源……”凌广昭刚想说今天郑思源休息不用和他一起回去,就被郑思源打断了。
“那师伯我就先走了,等过两天我爸来了咱们再一起吃个饭。”郑思源道。
“好,过两天咱们再一起吃饭。”黄师傅笑道。
郑思源几人离开了茶楼,在路口分道扬镳。
“思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凌广昭问道。
“不用休息,凌老板,咱们回店里吧。”郑思源笑道。
“真的不用休息?”只要郑思源不跳槽,凌广昭不介意他多休息几天。
想休息几天就休息几天,营业额低就低点,总比人没了好。
“不用休息,咱们快回去吧,要是晚了就赶不上第1波出炉了。”郑思源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八宝斋厨房揉他最爱的面团,做他最爱的糕点了。
凌广昭有些感慨,让郑思源在路口等一下他,他去停车场开车。
当了郑思源几个月的老板,凌广昭自认他对郑思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黄师傅说的没有错,郑思源是个很轴的人,有些时候认死理,但他轴的地方很特别。
他轴在热爱工作。
凌广昭虽然是个资本家老板,但不代表他是一条时时刻刻趴在员工身上吸血的吸血虫,和江枫一样,该发的加班工资他从来不会少发一分,只不过八宝斋的加班工资比泰丰楼要低而已。
郑思源在八宝斋工作之后很少休假,平均下来连月休一天都没有。这不是凌广昭不让他休息,是郑思源自己不想休息。
郑思源是一个极其享受做点心过程的白案厨师,他从来不把做点心当成一项工作,他把做点心当成一种娱乐。
当初郑思源还在在姑苏开糕点铺的时候,郑家年三十晚上要吃年饭,郑思源的糕点铺能开到年三十下午关门回家再吃年夜饭,然后大年初一继续营业。
他不光享受做的过程,更享受卖的过程,他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所做出的点心全部被客人购买,才能心满意足的去做下一批。郑思源每天除了做点心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客人评价,为了满足他这个爱好凌广昭要求服务员必须给每一位点了点心的客人发意见卡,写意见卡就送一杯果汁,就是为了让郑思源每天都有顾客评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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