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气哼哼的回了家, 一连三日都没往别院去,期间申屠川叫人来请了几次,她也直接当不知道。
只是能避而不见一时, 却不能避而不见一世, 还没等她消气, 两个人便要一同进宫面圣了。
季听如平时一样换上正红宫装,坐进了长公主府的马车,看到扶云也要跟着上马车, 便开口制止了:“今日在宫中要见不少人,许多官员也在,少不得要一阵寒暄, 你若是跟去,恐怕得等上一整天,还是不要去了。”
“没事的殿下, 马车里有吃的,扶云能等。”扶云忙道。
季听扬起唇角:“你确定?褚宴可还在思过呢,你到时候连个可以拌嘴的人都没有, 真的不会无聊?”
扶云一听顿时犹豫了, 纠结片刻后讪讪一笑:“那、那扶云还是留在府中吧, 正好可以盯着新来的工匠做事。”
季听微微颔首,便将帘子阖上了。马车一路无阻的到了城南的别院门前, 早已经开始等候的申屠川上前, 对着马车行了一礼:“殿下。”
季听一听到他的声音, 便想到那日他杀自己个落花流水的事, 不由得冷嗤一声, 并未搭理他。
申屠川迟迟等不到她的应声, 便主动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季听木着脸扫了他一眼,看到他今日穿着后顿了一下。
今日的申屠川着一件深色袍子,愈发衬得面如冠玉眉眼深邃,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风范,只是……他怎么又开始穿金戴银了?
季听看着他腰间镶金的腰带、银线为扣的玉佩,以及缀满了金珠的玉冠,不由得一阵无言。也就是他气质出尘,才会压得住这些金玉俗物,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难看死了。
“殿下。”申屠川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耳尖渐渐的红了。
季听沉默片刻:“你为何总喜欢这种打扮?”
“因为殿下喜欢。”申屠川回答。
季听气笑了:“本宫何时说过喜欢了?你穿成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给本宫丢脸去了。”
申屠川顿了一下,眉头微蹙:“殿下又不喜欢了?”
“……本宫就从未喜欢过。”季听无语。分明是他自己喜欢这种打扮,偏偏要赖在她身上,简直比棋盘上杀她还气人。
申屠川沉默片刻,神色略微淡了下来:“殿下当初跟张侍郎可不是这样说的。”
“哪个张侍郎?”季听刚问完便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寒门贵子,被她夸了一句好看就生生把自己吃成胖子的张成张侍郎。他家中贫苦,母亲怕他入朝为官后会叫人看不起,便将自己积攒了半辈子的金银都溶了,做了配饰给张成戴上,希望能添些气势。
其实那些配饰实在粗糙,稍有些家底的,连府中丫鬟都不屑于佩戴,但张成孝顺,便日日戴在身上,也因此受到了更多的嘲笑。她当初也是因为实在看不过去,便多夸了他两句,以堵住那些损人的嘴。
她倒是没想到,此事竟被申屠川记在心里了,如今还拿出来当做他穿金戴银的理由……真是笑话,他前世就开始穿金戴银了,难不成那个时候便心悦她了,所以故意这么穿的?
季听扫了一眼他身上的金银配饰,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本宫只是说张侍郎佩戴金银好看,又没说你也好看。”
申屠川静了静:“我似乎比那位张侍郎要好看些。”
“他如果是个胖子,你跟他有什么可比的。”季听无语。
申屠川眉头蹙起:“殿下的意思是,他若是瘦一些,便比我好看了?”
“是啊。”季听心想张侍郎入朝两个月便开始发胖,鬼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申屠川眼眸微微眯了一瞬,接着冷淡道:“没想到殿下除了棋艺不怎么样,连眼光也是如此。”
季听:“……”
这话就有点杀人诛心了,季听原本就还在气头上,只是暂时因为闲聊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他又突然提起。不仅突然提起,还故意羞辱她,这可真是……呵。
季听冷着脸不同他说话了,申屠川也沉默不语,只是绷着脸将玉佩摘了、腰带上的配饰抠掉,就连玉冠也取了下来,本就剪裁妥帖的袍子去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瞬间高贵了不少。
季听瞄了他一眼,不由得轻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屑。
二人一路无言的到了宫门口,申屠川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当着禁卫军的面朝她伸出手。
季听倒是想直接无视,但想到这里是皇宫,里头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便还是给面子的将手递了过去。
申屠川的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将她扶下马车后便同她一起往宫里走。方才沉默了一路,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再看季听表情冷冰冰的,便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是申屠失言,申屠向殿下道歉,殿下别生气了。”
季听冷笑一声,并不愿搭理他。
申屠川只能再劝:“等从宫里回去,殿下想怎么罚我都行,在宫里还是收敛些,免得被有心人看到了,会平白编排我们。”
季听斜了他一眼:“这时候知道怕了?”
“殿下笑一笑,别总绷着脸了。”申屠川说着,接了宽袖的遮掩,偷偷挠了她的手心一下。
他的指甲修剪整齐,刻意划过时激得季听手心下意识一缩,身子就像过电了一般,麻得步伐都险些乱了。季听绷起脸故意走得快些,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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