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
她在地上趴了很久才勉强缓过劲,在爬去门口叫人和爬回床上等天亮之间犹豫半晌,到底觉得她身为堂堂长公主,爬着去门口未免也太难看了,于是果断往床上爬。
往床上爬时身子总会不自觉的绷紧,腰上的疼痛让她痛不可言,当彻底在床上趴好时,她出了一身的汗,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喝水。
……早知道就爬去门口了。季听沉默片刻后,索性闭上眼睛装死了。
因为腰一直疼,又没人在门口守着,她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只能含泪趴了一整夜,等丫鬟们进门打算叫她起床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黑青,顿时吓了一跳:“殿下可是不舒服了?”
“水……”季听哑声道。
丫鬟愣了愣,赶紧倒了满满一杯水过去,正要扶她起来喝时,就听到她炸毛道:“都别碰我!”
丫鬟们顿时不敢上前了,季听这才松一口气,半晌幽幽道:“本宫的腰扭到了,让扶云去叫个太医,再让褚宴去宫里给本宫告个假。”
丫鬟们连连应声,转身便要走,季听头疼道:“先把水给我。”
“是是是。”端水的丫鬟赶紧留下,小心的将杯子送到了她唇边。
季听衔着杯子一口气喝完,这才长长的舒一口气,丫鬟正要问她怎么扭伤的,就见她认真道:“再给本宫来一杯。”
“……是。”
在丫鬟的照顾下,季听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趴在床上就不动了,等太医来了才开口说话。
她在屋里诊治的片刻功夫里,长公主殿下昨夜扭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这下可忙坏了府里的众人。
太医来了之后诊断一番,说是没伤及根本,只需要找推拿师傅按上一些时日就好了,连药都不用吃。季听一听不用吃药,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段时间一天两大碗药,若是再因为腰伤加一碗,真是不要活了。
将太医送走后,牧与之忙着去找推拿的大夫,褚宴则去厨房监工药膳,扶云更是围着季听团团转,看到季听趴在床上,几次都红了眼眶。
而长公主府的驸马爷,却一直到下午时才匆匆赶到。
其实也不怪他,他向来不喜欢院中有人伺候,所以偏院只有他一人住,和外头不通消息也是正常,而最巧的是,他为了逼季听服软,早膳和午膳都没用,后来见季听一直没来寻他,感觉不对劲了才出来询问。
结果就知道了季听扭伤的消息。
他匆匆赶到主院的寝房门口,正要进去时,两个侍卫突然拦住了他。
“做什么?”申屠川气压低沉。
其中一个侍卫略微不自在:“殿下吩咐,驸马爷昨日既然主动离开,日后都不必再回来。”
“我要去看她。”申屠川蹙眉。
另一个侍卫尴尬道:“那就更不行了,殿下说了,她不想见你。”
申屠川垂眸:“去通传。”
侍卫们对视一眼,只好进屋通传了,只是半刻钟后回来时,脸色更加尴尬了。申屠川一看便知道什么结果,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又站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
等申屠川走后,房间里的扶云小心的开口:“殿下,驸马爷走了。”
“走了才好。”季听哼哼一声。
扶云讪讪:“殿下,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跟驸马闹别扭啊?”
“现下已经不是别扭不别扭的事了嘶……”季听猛地揪住枕头,半晌才缓缓呼一口气,忍着腰上的疼道,“要不是因为他走了,我也不会扭伤,我现在不想见他。”
“……真要是追究,还是怪我们,”扶云看到季听难受的模样,心里顿时难受了,“若我们乖乖应下成婚的事,牧哥哥也就不会提纳侍夫,驸马爷不会生气了,殿下更不会受伤了。”扶云有些丧气。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拢啊,不至于,我跟他吵架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心里一直有个结,早晚都是要吵的。”
“真的?”扶云眼巴巴的看向她。
季听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跟你们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扶云顿时笑弯了眼睛。
季听好笑的看他一眼,正要说话时突然腰上一疼,她立刻哎哟哎哟的趴好了。
虽然伤得不算重,可疼还是很疼的,季听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趴着,除了必要的时候下床,其余时间几乎一动不动。
因为没别的事可做,她便拉着扶云说话,扶云起初还是高兴的,但跟着她在房间里闷了一天后,不由得问一句:“殿下这段日子都没吃京都的小食,现下可有什么想吃的吗?扶云去给殿下买。”
被他问了之后,季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糖炒栗子。”
“扶云这就去!”
扶云说着,直接跳了起来,正要往外跑时,就听到季听恹恹道:“算了,没什么可吃的,还是不要了。”
扶云:“……”
寝房里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扶云又不死心的问一句:“那殿下想吃煮玉米吗?粘豆包呢?或者有没有别的,扶云去……”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陪着我就好。”季听无聊道。
扶云:“……既然不想吃东西,那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扶云去买。”
“没有。”季听坚定的回答。
扶云眼巴巴的看着她,正在想别的理由时牧与之来了,他忙起身道:“牧哥哥来了,想来你们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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