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原来称自己身子不爽也许是有些装腔作势,如今却是真的了,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纪,我暗自感叹古人容颜易老,寿命不长。
这一两年之内老的很是厉害,我初入宫时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如今已经花白,下垂的双眼皮拉着睁大的眼睛成了三角形,更添严厉。
青莲因有小儿要照顾,已时常不在殿内,便又时常召我前去侍疾。
她暗害我多次,还能对我如此放心,难道不怕我出手对付她么,还是她根本就是在等我出手?
转眼过了春季,六月份的天气最合我心,不冷不热,心情随之明朗起来,我又推迟了月事,且最近时常犯困,明明前一秒钟还想刺绣,拿起针线的时候眼睛就觉得睁不开了,阿星觉得我可能在东太后那里不知不觉的着了道,急急的半夜请了松香过来把脉:
“恭喜娘娘,这次是喜脉!”
“什么?喜脉?”
我和阿星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可确定么?”
“确定,娘娘已有了至少两个月的身孕。”
“太好了,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上次,一听到消息刚下朝就赶过来......娘娘...”阿星高兴的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娘娘体内的寒毒虽然清了,但依然有寒宫症状,这一胎以稳妥为上,前三个月还是不要经常出宫走动了”松香略带担忧的说。
“当年刘美人与秦美人怀有身孕之时,不是照样被东太后召去侍疾么?我看,娘娘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好,以免她动什么歪心思。” 阿星略微思索道。
“这事不假,我也略有耳闻,娘娘体内寒气未完全消除,怀胎三个月之内正是不稳的时候,如何能在东太后处天天站着侍候?得像个办法才行。”
“不如,娘娘装病吧,反正春季寒症多发,借口生病躲上一个月再说。”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松香,我体内的寒气对胎儿可有影响?”
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替我想着急,想办法,我却更为担心宫寒对孩子的影响。
“不瞒娘娘,这个孩子是娘娘的福星,这个孩子平安落地,便会带走娘娘体内所有的寒气,之前我对这剩余的一点寒气束手无策,如今才明白,若要寒气排出体外,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对于孩子恐怕会有所损害,具体多少损伤,什么损伤,我现在也不好判断。”
我心中懊恼,喜忧参半。这些披着人皮的东西就这样害了我的孩子,我不会与她们善罢甘休。
我借口得了寒症在千鹤宫一躲就是半个多月,寒症是传染的,连皇上都不好相见。
半个月之后,皇上已经等不及想要重新给我请太医了,无法,只得告知皇上,如今已经大好了。
我酝酿着如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涵彻,然后看他那惊喜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每每坐在窗前想到此处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我在盼着这个孩子,涵彻也一样在盼着我们的孩子,我会是个好母亲,他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呢?会像对莲嫔的孩子一样爱护么?不行,她的孩子怎能和我的孩子相提并论,涵彻如果不偏心一点,我就不理他了。
我的病刚称好了,就被东太后传召了。
已是六月中旬,太后宫中竟然还烧着炭火,也不开窗通风,整个殿内温热濡湿让人觉得非常难受,东太后半躺在贵妃椅上,半吊着三角眼,寒冷的目光盯得我直想打哆嗦,我硬生生的保持着如常的神色,心中暗想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今日是已逝铃妃妹妹的祭日,我与铃妃素来亲厚,你带上这几本经书去宝华殿诵读三遍。替我尽点心思吧!”
“是”
我没有多言,如蒙大赦般的强装镇静的缓步走出东宫,额上,背后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阿星见我这般吓了一跳:
“娘娘怎么这般紧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东太后做了一辈子皇后,如今又是尊荣的太后,气场太强大,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阿星见我还有心思开玩笑,也和我玩笑起来。
“呵呵,我看哪,东太后气场再强大也没有皇上的气场强大,上次我看见跪在地上犯错的小太监都吓得尿裤子了。”
“皇上?他哪里吓人了!”
“皇上也就在娘娘面前和蔼些,娘娘没看见他与别的嫔妃在一起的时候......额,奴婢不应该议论这些,请娘娘恕罪。”
“和我说话怎么变得这样小心?”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况且在我们千鹤宫内能说的在外面也许就不能说。娘娘,您身上都汗湿了,奴婢回去给您拿身衣裳换吧!”
“好的,宝华殿就在眼前,你快去快回。”
“是”
我看着阿星快步走回去,回头打量这宝华殿,宝华殿厚重的大门上的红漆已经斑驳不整,好多年没有修葺了吧,听闻宝华殿有闹鬼的传闻,让我一个人进去,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拿着几本经书缓缓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大殿正中间一尊高大的塑金菩萨,因我自身穿越的关系,对神灵一向敬畏,跪在放好的铺垫上,轻轻打开其中一本经书,只听见身后的门轻轻关上,从殿外射入的一段阳光便只剩下门中间一条小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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