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师是干什么的?”
陈简打断了他那深沉的吟唱。
“你不知道巫术师?”疯子瞪大眼睛。
“在我生活的朝代,巫术师受到万人敬仰,连皇帝也要敬重三分,我们掌控战争胜负,通晓万事万物自然之律,预知国家兴亡。你居然不知道巫术师?”
疯子不敢相信。
他的履历是那么耀眼辉煌,注定记载史册,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肉泥居然没听过?
陈简搜寻记忆,无论怎么也无法想起关于巫术师的事,准确的说,他脑海中根本没有“巫术师”的概念。
难道前朝的“巫术师”已经嬗变成为“炼药师”了?
陈简问道:“你们巫术师都是做什么的?种草药然后制作各种药剂?”
“真是愚蠢!”疯子听后一愣,转而嬉笑怒骂道,“我们的力量怎是炼药师能相提并论!”他跨开步伐,喋喋不休,“我们用的是鬼神莫测的力量,足以扭转一切的力量。”
跟炼药师不是同一个职业吗……曾经繁盛一时的巫术,现在没落到何处了?陈简不解。
疯子继续说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好好跟你说说。”他拍掌,将陈简放到身前的大石头上。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领悟的气力,只有天赋异禀之人才能掌控。它是上天馈赠我们的神力,只要掌控那种力量,即便是自然律亦能颠覆,你明白吗?看你这小不点懵懂无知,肯定不能理解吧?”疯子洋洋得意,完全没有惋惜之意地说道,“想不到我的后人竟衰落到如此境地,真是为你们惋惜!”
气力?上天馈赠?这不就是——
“泽气?”
仔细一想,武者们使出的各种心法,就算套用“巫术”二字也毫不言过。
“那是什么东西?”疯子怔怔地看着他。
“你说的气,是不是每个人拥有不同的颜色。”
“怪了怪了!”疯子摇头晃脑,“你分明不知巫术师,又怎知道气的模样。史书上莫非有记载?”
“不是这样。”陈简告诉他,“如今那种人已经不叫‘巫术师’了,而是‘武者’,他们拥有的那种气力被称作‘泽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疯子目瞪口呆。陈简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的灵魂还活在过去,但在这一刻,它被抽离到了现在,“巫术师举手投足皆是尊雅之举,怎么和野蛮粗俗的街头莽夫混为一谈?”
在疯子眼里,武者还是粗俗之人的象征。他肯定无法想象,如今的武者身份尊贵,天子甚至要亲自授予部分人殊荣。
在过去,巫术师利用泽气改变战局,而武者像是巫术师的进化,他们不仅精通泽气,而且利用泽气修演出许多心法,再加之肉体的强悍,作为武器的杀伤力远远超过巫术师,也难怪巫术师这个职业逐渐淡出了历史的长河,不留一点痕迹。
陈简担心伤到疯子仅存的一点自尊,没把这番话说出来,他只是淡然道:“时代变了啊。”
“小不点,你难道也是‘武者’?”疯子话锋一转。
“……我为何是武者?”
“因为你身上有泽气。”他严肃地说道,“我第一面见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与我相似的气息,现在看来,就是泽气。”他盯着陈简那只不完整的眼睛,“我说得可有错?”
“没错,”陈简耸肩承认,“我的确是武者。”
“哼哼。”疯子得意地憨笑几声,“想不到如此崇高的力量被你们这些凡俗夫子窃走了!真是大不幸啊!让莽夫左右朝廷,想想都觉得悲哀。”
“很可惜,我们武者的权利可没巫术师大。”陈简如实说道,“武者听命于朝廷,平日安分守己,危难之时要听从朝廷调遣,和士兵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番话,疯子不觉得意外,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的眼中难得闪过智慧的光芒:“果然如此……”
“此话怎讲?”陈简突然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在我被关进地牢之时就隐约感觉到,齐王不会让我们这些巫术师活下去。他曾因巫术而兵败如山倒,国破家亡,险些九族俱灭,若非三世优柔寡断,他根本没有翻身余地,以齐王谨慎的性格,必定认为巫术师后患无穷。他期望巫术消失,但仅仅消灭我们这些巫术师还不够。”
“为何?”
“巫术源远流长,就算杀光了巫术师,那些散布各地的记载也无法彻底清理。所以齐王想出了一个妙招——巫术师不存在,那些怪异招式都是武者所用。”
陈简沉默不语,细细品味疯子的这句话。
从本质上来说,巫术师和武者其实是一脉相承,但他们名号不同,而这正是关键——
自古以来,“巫术”属于祭祀范畴,与皇权、天意息息相关,巫术师使用泽气,展现出来的东西叫“上天旨意”,那是神迹,如疯子所说,就连天子也得尊重,巫术师借此名号拥有左右朝廷的权利;而“武者”只是江湖上打打杀杀的莽夫,纵使他们名扬天下,招式百变,也不过是武术功法罢了,无法撼动天子地位分毫。
疯子之后说的话和陈简所想如出一辙。
他唠唠叨叨地将这些事解释完,最后以长辈的语气谆谆教诲道:“……你现在还太年轻,肯定没法理解其中的奥妙!多跟我走走,自然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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