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皇甫晴让独孤麟奇跟着去更里面的房间。
独孤麟奇心中的激动化作简单的一次点头,蒋昆仑同样微微一笑,覆盖在他们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一些,能否让两个深陷过去泥潭的灵魂得到解脱,还得看辜月和蒋昆仑接下来的发挥。
跟随皇甫晴走进屋子深处,独孤麟奇才发现这并非一间普通客房。里头大大小小的房间足有六套,空间也不是一般的大,看来皇甫晴是花了大手笔才搬到这里。他粗略扫视周围,到处都是精心布置的痕迹——紧闭的窗户用封条锁死,摆放整齐的桌椅似乎与风水有关,还有混沌而沉闷的空气。
这间屋子很久没换过新鲜空气了,外界的空气只能通过无法填补的缝隙钻入,显而易见,皇甫晴想把这儿打造成完全封闭的环境。
这是为何?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独孤麟奇想起上次辜月展示能力的时候,她把碎裂的杯子放入随手找来的匣子里。他马上知道了缘由,辜月的能力可能受限于密闭环境,为了能对蒋昆仑施展力量,必须建造一个尽可能密封的场所,或许越密封,她的力量才越有效果。
“她在哪?”独孤麟奇不好在蒋昆仑面前说秘教的代号,只好用“她”来代指宝应。
皇甫晴明白他的意思:“就在房间等我们。前面那个——”
眼前是一扇密不透风的石头门,门后就是一个接近立方体的石房屋,不知花费了多少钱财才打造出这么一个密室。门的四周紧密地与门框贴合在一起,地板上也没留缝隙。
蒋昆仑满脸疑惑,无法想像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刚想询问独孤麟奇,左手边的房门大开了。
辜月脸上挂着黑纱走了出来,她的登场使氛围更加诡异,他们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这位就是稚泣说过的人吧?”辜月笑吟吟的声音从黑纱后传来,她的眼睛露出黯淡的光芒。
“我就是蒋昆仑。”
“待会我会大开大门,你进去,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就行,等大门再度打开,你便能出来了。”辜月说道,“中途可能要忍受一些痛苦。”
“痛苦?”蒋昆仑的眉毛一挑,“怎样的痛苦?进去要做什么?躺在床上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在向独孤麟奇寻求帮助。
少年拍打他的肩膀:“放心,她非常擅长帮人找回记忆,有我和谦玉公子担保,你难道不想找到真凶吗?”
“可是——我总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蒋昆仑面对三人说道,“我当然想为独孤曼复仇,日日夜夜没有忘却之时,可……”
“你害怕经历痛苦?”宝应忽然说道,“恋人惨死,她所经历的痛苦远超你接下来要承受的,你惧怕了?”
“我没有。”蒋昆仑不悦地皱眉。
“别这么说。”独孤麟奇不满辜月的激将法。
他明白,蒋昆仑是正直之士,他只是在怀疑这种奇怪方法的可行性,只需坦诚相待就能解开他的心结。但问题是,玄妙之力是秘教的秘密,他终究是一介外人,不该让他知道。
皇甫晴打出折扇制止宝应和蒋昆仑的争锋相对。
“蒋少侠,这是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这位女侠掌控一种恢复记忆的奇异功法,唯有在类似这样的房间里才可施展,而要想找回的记忆离现在愈久远,就愈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蒋昆仑的眼神游离了片刻,随后下定决心道:“既然谦玉公子都这么说了,我恭敬不如从命,可是我起码要知道,会经历怎样的痛苦吧?”
皇甫晴和独孤麟奇同时看向宝应。
她之前没说过这件事,只有能力者本人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宝应像对待撒娇小孩一样无奈地耸肩:“倒流之痛。”
“倒流?是指血吗?”蒋昆仑内心一颤。血倒流?血怎么可能倒流?有什么力量能驱动血倒流?这真是天方夜谭。
“不,”宝应想到焦头烂额也解释不清,“以前的人告诉我,是类似缩骨的痛苦。”
蒋昆仑听后皱眉:“我听过一些武者练缩骨法走火入魔成为畸形,是那种痛苦?”
“是。”
独孤麟奇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可眼下只能顺水推舟,委屈蒋昆仑承受痛苦了。
“事不宜迟,”他催促蒋昆仑,“我这几天就要出发去北境了,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不知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得赶紧把这件事完成。”
“我知道了。”蒋昆仑透过独孤麟奇的眼睛看到了独孤曼的身影,他内心一颤,顿时下定决心。
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随后冲着独孤麟奇眨了眨眼。
“稚泣,我一定会想起那些事的。”
“嗯。”独孤麟奇觉得他有些反常,他偷偷看向皇甫晴,以为是谦玉公子在从中作梗。
没等他说其他事,宝应已经打开门,让蒋昆仑进房间了。
轰隆的声音从地板一直震到屋顶,附在梁上的灰尘纷然飘落,这栋年代久远的古客栈有摇摇欲坠之势。
大门关紧,她从外面把小石头屋锁死。
这个举动让独孤麟奇感到一丝不详的气息。
“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只会很痛,毕竟跨度太久了,我曾经帮一个人找回五年前的记忆,那家伙痛得差点把门都砸烂。”她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们俩守在外面,要让他回想起十一年前的事,我不能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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