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婉婷的声音,夜温言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看到江婉婷正搀扶着一位中年妇人从庙里走出来。二人相貌相足了七分,一看就知是母女。
江婉婷说完那句话就也看到了她,笑着冲她挥手,大声叫道:“温言!我在这里!”说完,就跟身边母亲耳语几句,然后朝着夜温言这头跑了过来,边跑边说,“温言你们怎么才来呀!烧香要趁早,哪有大晌午才来烧香的。我们家昨天下晌就到了,晚上直接在香房住着的,今儿还起了大早上的早香,这才能表达对神明和先人的尊敬。你们家到好,都这个时辰了才到,这是上赶子让祖宗挑理呢?”
夜温言没等说话,夜连绵到是抢着喊了句:“你家是你家,我们家是我们家,我们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
江婉婷斜了她一眼,没理,只问夜温言:“那人谁呀?哪个院儿的下人?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们家的下人真该好好管管了,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儿,她还要不要脸了?”
江婉婷这张嘴从来就没饶过谁,除了夜温言以外,几乎没有人能让她认怂。
夜连绵被噼里啪啦怼了一顿,直接从夜二小姐被说成是不要脸的丫鬟,气得她当时就要冲上去跟江婉婷干架。可惜萧氏拽了她一把,还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她就没敢了。
但心里实在憋屈,今日祖母没来,她想诉个苦都没有人听,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萧氏没理会江婉婷对夜连绵的讥讽,只将目光往江夫人那处投去,正好看到江老爷也从庙里出来,出来之后直接就站到了夫人身边,还亲自扶着自家夫人,生怕雪天路滑夫人摔倒。
她回头去看了眼夜景盛,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声。就准备整理下心情去跟江夫人说话,谁知她这头朝着江夫人迎过去,那头江夫人也走动起来,看都没看她,直接就奔着夜温言去了。
“言儿你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病了?”江夫人跟江婉婷不同,江婉婷是个闹腾的性子,江夫人相对来说就温婉许多,但也只是相对的温婉。她看着夜温言,一脸的关切和心疼。
夜温言对着这位江夫人,脑子里也呼呼啦啦地闪过好多从前过往。
她想起原主从前总去江府坐客,虽然是奔着江婉婷去的,但江夫人每次都会吩咐厨房做她爱吃的菜,还会提前准备她爱吃的点心,夏日里总会镇上梅子甜汤,冰凉酸甜,十分可口。
她同江婉婷交好,江夫人同穆氏也交好,就连江尚书也跟夜大将军关系不错。故而两家走得十分亲近,说一句江夫人拿原主当自己的亲闺女也不为过。
这会儿江夫人同她说话,她赶紧俯身行礼,热络地叫了声:“婶婶。”
江夫人直点头,“哎,好孩子,这些日子真是受苦了。我都听你江叔叔和婉婷说了,真是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言儿啊,你要是在家里过得不好,不如你就搬到我们家来,我们家宅子大人少,你过来了正好还热闹。你放心,我和你江叔叔一定把你当亲生的养。”
夜飞玉在边上听得直抽嘴角,只道这江夫人真是想孩子快想出毛病来了,居然打起要拐走言儿的主意,这哪行啊!
于是上前一步,施礼道:“言儿跟婉婷妹妹那样要好,今后一定会同江府常来常往的。”
江夫人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儿太激动了,哪能当街抢孩子的,于是尴尬地笑笑,又对夜飞玉说:“言儿常来,你也得常来,你江叔叔总说要和你下棋。对了,你们母亲怎么没来?”
夜飞玉说:“家里大丧,此番前来是为祖父和父亲烧香,母亲和祖母是未亡人,所以都留在府里了。”
江夫人点点头,“到是有这个规矩,我许久都没见你母亲了,年前一定得抽空见个面。”
夜飞玉再道:“飞玉一定把婶婶的话带到。”
江夫人说着说着就叹了气,“你们父亲的事,我和你江叔叔一直都觉得十分遗憾,你江叔叔总是说太可惜了,那样年轻的人怎么就突然生了重病呢?不应该啊!”
夜温言也跟着叹道:“应不该的,就看谁说得算了。”
这话被夜景盛听了去,当场就急了眼:“夜温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夜温言说话,站在旁边一直没吱声的江尚书江逢终于开了口,直接质问夜景盛:“夜二将军这又是什么意思?这可都是你大哥留下来的子女,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子同她们说话的?当叔叔的,跟小辈连声侄女都不叫?”
夜景盛不服气,“江大人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哼!”江逢甩袖,“你们家的事本尚书懒得管,但这几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父亲不在了,他们叫我一声江叔叔,那我就不能不帮衬着些。夜二将军若是觉得本尚书多事,那本尚书不管也行,正好腾出工夫好好琢磨琢磨景归兄为何英年早逝!”
夜景盛还要说话,萧氏一把将他给按住了,然后笑着道:“江大人别见怪,我家老爷近日受了伤,已经有些日子没上朝去了,许是在家里憋得心绪烦躁,这才说话冲了些,有冒犯之处我替他给您赔罪。”
夜景盛看不惯萧氏这样,当时就道:“我用得着给他赔罪?我是将军,他不过一个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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