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积极的手段,不停地留下线索,那就总有一天能够寻着线索找到想找的东西,见到想见之人。如今不就已经有两样东西到了自己手里吗?可见这种方法是有用的。
所以她得效仿风卿卿,不能再一直待在临安城里干巴巴地等。她必须得做点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给能够看得懂的人一个“我夜温言已经来了”的讯号。
或者即使不能传达“夜温言来了”,至少也要传达“后世人来了”。
这就是她开首饰铺的原因,也是她不怕应南天和上官潇涯背叛的原因。
反正背叛也是为了用这样的手段赚到更多的钱,卖出更多的东西,那么背叛就也还好,就让他们带着这样的手艺远走他乡,去她去不到的地方,将这种首饰流传开。
由于夜温言的坚持,应南天二人也不好再提身契之事。但却齐齐立下誓言,此生绝不背叛,此生也绝不离师父左右。如有违誓,愿这一生所学皆空,空留一梦。
这誓言竟与白初筱与萧诀二人的誓言八九不离,夜温言想,这或许也是命中注定吧!
再回将军府,计嬷嬷拉着她说了这些日子盯着老夫人以及二房那边的情况。
老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又可以折腾着一家人晨昏定省。只是二夫人因为上次舅奶奶汤氏提平妻之事,跟老夫人翻了脸,到现在也没有缓合。所以所谓晨昏定省,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二夫人那头倒是天天准时去请安,但也就是请了安就走,一会儿都不多留。
她们这边的人日夜都盯着,可以说把二房夫妻、熙春,以及老夫人和君桃,把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却并没有发现太有用的讯息。
只有一点……
计嬷嬷告诉她:“二老爷还是要娶平妻的,且已经有了人选,是很多年前就被二老爷养在外城的外室。两人有一个女儿,据说跟三小姐同岁,至于为何这么多年都没让那位夫人入府,如今却突然又提起来,是因为那位夫人又有了身孕。”
夜温言都听笑了,“夜景盛还能瞒着萧书白干了这么大一票买卖?女儿都跟夜红妆一般大了,看来那萧书白也就是个花架子,看着挺厉害,实际上正经事一样没干明白。”
她说这些话时,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在外城救治伤患时见到的人,是位年轻姑娘,夜楚怜当时就说那个姑娘长得跟她有点儿像。如今想想,或许那也不是巧合,更不是夜楚怜看花了眼,像,可能是真的。
“这都是不是主要的。”计嬷嬷说,“二老爷娶不娶平妻,有没有其它的子女,跟咱们都没多大关系。老奴之所以说起这个事,是因为盯着熙春的暗卫回报说,熙春听说这事之后大闹了一场,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并且威胁二老爷说平妻只能由她做,但凡换了个人,她就把那件事情给说出去,到时候大家谁都别想好。”
夜温言皱了眉,那件事?哪件事?
“老奴也想不出是哪件事,但二老爷似乎对这件事情很害怕,不停地安抚熙春,并且承诺提她为贵妾,跟平妻就差半步,熙春这才不再吵闹。小姐,熙春曾经是咱们这个院儿里的,她说的事情会不会跟咱们这边有关?”
当然有关,夜温言几乎可以肯定,当初夜景盛和萧书白同意纳了熙春,其中肯定也有内情,且这个内情八九不离她们大房这头。
只可惜,她布下了那么多人紧紧盯着,依然没能盯出个究竟来。
“想必是也有所警觉,所以背地里也不肯说什么了。”她自顾地呢喃着,“怨我,若能早一点采取这种措施,兴许祖父和父亲的死因真相,早就能查得个水落石出。”
计嬷嬷听了这话就安慰她,“毕竟早些日子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老夫人动的手。不过如今也算了却了一桩,就只剩下咱们大老爷这头了。”
夜温言的眉紧紧皱着,老将军那一桩算是了了吗?
应该还不算。汤氏所说的那个人不过就是猜测,谁也没有真凭实据。包括夜老将军为何只喜欢大儿子不喜欢二儿子,这些也都是她做的猜想。
还有气死老将军的究竟是什么话?是儿子非亲生的真相,还是真正亲生的儿子也活不长了的消息?
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真凭实据,她也没有想好就算证据摆在眼前,这个仇要怎么去报。
公报还是私了,这都是个问题。
“继续盯着吧!”她叹了一声,“或许我应该往秀山县走一趟,说不定会有收获。”
这天夜里,夜温言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开首饰铺的事情,睡眠总是不好,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会做那种她的首饰遍布全天下,终于被阿珩阿染还有卿卿给发现,然后寻着线索来找她的梦。
这样的梦起初梦到会觉得很美好,可日子久了就会让人觉得烦躁。
因为一切都是假象,真实世界远远没有梦境中美好。
所以她最近不喜欢睡觉,干脆捏花掐诀让自己精力充沛。
前几日不睡通常都是窝在师离渊的炼器室里,跟着他一起打造做钟表用的齿轮。如今钟表完成,倒是觉得没有事情做,精神得无聊。
计嬷嬷见她睡不着,便又告诉她一件事情:“五小姐为了酿酒,找到二少爷帮忙,二少爷就把她给带到仁王府去了。每天都是夜里走清晨回,白天五小姐匆匆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就一整天都在屋里补觉。”说完她就提议夜温言,“小姐要是实在不想睡,不如到仁王府去转转,也顺便看看五小姐的酒酿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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