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夜连绵都要疯了,“你们都撒谎!夜楚怜的丫鬟还在这儿呢,她跟谁去换的衣裳?”她一把将随喜给扯了过来,“这不就是夜楚怜的丫鬟吗?你们问问她!”
人们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拍门的丫鬟呢!于是也生了疑惑。如果说五小姐不在屋里,那五小姐的丫鬟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
夜楚怜向夜温言看了去,可还不等得到夜温言的回应,就听随喜先说了话。她说:“奴婢本来就是随五小姐去换衣裳的,我们住的地方离这个宅子最近,五小姐看到二小姐鬼鬼祟祟地往这边来,她担心二小姐毁了她的酒,于是就让奴婢赶紧跟过来看看。
然后奴婢就看到了二小姐进了这屋子,紧接着又听到里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奴婢吓坏了,想进去把二小姐带出来,可是又打不开门,就只好在外头拍门大声喊。当然,喊是喊了,可诸位仔细想想,奴婢可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五小姐啊!”
人们顺着她的思路回忆,的确,这丫鬟只喊小姐小姐的,从来也没喊五小姐。
如此一来,二小姐陷害五小姐的事情是坐实了,但是问题又绕了回来,害五小姐就害五小姐,你怎么还自己往上冲呢?人家五小姐好好的,你落个一身腥,到底是想害人还是想害自己?这夜家二小姐也够逗的,这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宁国侯萧方狠狠瞪向夜连绵,他今儿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不好往出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儿子也是有错的,错在明知夜温言已经有了婚约,还主动上前去说话,去攀以前的关系,甚至人家用夜温言诱导他他还真的上套。
自己想咬饵,就别怪别人抛钩,这件事不管怎么论,他萧家都是没跑了。
宁国侯气得狠狠扇了萧子鸣一巴掌,然后转过身来跟穆氏说:“大夫人,此事我萧家一定会给夜家一个交待,二小姐所谋之事,我萧家……认了。”
一句话,说得穆氏的脸几乎没有地方放。
认了就只是认,是迫不得已的,不是心甘情愿。又说二小姐所谋,那萧家就是被害的。
穆氏脸颊滚烫,头都要抬不起来了。她生出来的女儿是这种德行,哪个当娘的都会没脸。
偏偏三殿下这时候又说了句:“原来夜二小姐是想嫁到萧家啊!”
权青隐也琢磨着说了句:“既然是你想嫁到萧家去,为何先前又要陷害五小姐?莫不是这计策行到一半时反了悔,觉得宁国侯府也是门好亲事,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换成了自己?”
一语点醒所有人,原来如此啊!竟是夜二小姐自己想嫁到萧家,所以设了这么一个局。如今萧家说认了,那她的计谋不就得逞了吗?这萧家也太憋屈了。
夜连绵看向权青隐,眼中情绪十分复杂。
她不知道六殿下有假这件事,但她曾经是喜欢过六殿下的,而且很喜欢,这是事实。
就因为喜欢六殿下,所以夜温言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做梦都想把夜温言给掐死。
后来二房图谋夜温言的婚事,这事儿被她知道了,她不但没转头去记恨夜红妆,反而很期待这件事的发生,因为那样就能让夜温言痛苦,而且夜红妆还答应过她,将来要让六殿下娶她做侧妃,等六殿下继位之后,她还能做皇贵妃。
曾经的梦一朝破灭,夜连绵再次面对六殿下时,心里也是痛苦的。
萧子鸣坐到了地上,面上尽是绝望。宁国侯也绝望,但他还是对萧子鸣说:“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要认。你醉酒在前,被人害了这一场也要担一半的责任。子鸣,希望你得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要碰酒了。只要不醉,就没有人害得了你。”
随喜已经回到了夜楚怜身边,小声同夜楚怜说:“四小姐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跟奴婢说了话,奴婢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四小姐教的,小姐您放心就是。”
夜楚怜点点头,感激地看向夜温言,同时也听到夜温言向她传来的另一句话:“这边的酒都是你酿的,能不能醉人你说了算,一会儿记得问问屋里的酒坛子是谁摆的,再验验。”
夜楚怜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之前萧子鸣的状态不对劲,合着是那坛子酒有问题。
她往萧子鸣放到边上的酒坛子看了去,一眼就皱了眉。
当时怎么没想到呢,这酒坛子根本不是东宅的,根本不是她酿酒时用的东西。看来夜连绵在酒上也动了手脚,那既然这样的话,萧家也就不用担这个酒后乱事的责任了。
她这边琢磨着这事儿,夜连绵也在琢磨着自己的事儿。
事已至此,她是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那既然翻不了身,不如就不翻了。
她如今在夜府落到这种地步,老夫人指望不上,自己的亲娘也指望不上,兄弟姐妹还不待见自己,那她不如就把自己嫁出去,离这个家远远的。
宁国侯府其实也是个很好的选择,要不然当初老夫人也不能看上萧书白。自己嫁到萧家,等将来萧子鸣继承了爵位,那她就是侯爵夫人,再回到夜家可就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了。
夜连绵打定了主意,立即做出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抽抽搭搭地说:“萧家既然认了,那我也认了,谁让我倒霉遇上个醉酒的世子。女孩子家家的没有力气,世子醉酒之后堵住了房门不让我出去,我这一身清白算是毁了,现在除了嫁给萧世子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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