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虚顿时对杨志远另眼相看,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思维方式与众不同,他能从一个简单的事情去思考事情背后的深层次的问题,而且这个学生大气,不因自己的贫瘠,就凸显猥琐,这样的学生勇气可嘉,值得赞许。吴子虚当即点头,说,那行,从今天开始,我就改一改我原先定下的规矩,以后但凡来上我课的同学,来,不需要理由;去,也不需要原因,来去自由。当然睡觉也在容许之列,只是请别打鼾,以免影响他人。
同学们哄然大笑。杨志远觉得什么是自信,这就是了,但凡是真正的大家,集大成者,就该如此,真正的大家,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同学们会在课堂上半途而废。
吴子虚后来问过杨志远一个问题,为什么杨志远要站出来,坦然承认自己是那种生活贫困的学生。
杨志远当时说,一个人的出身由不得自己,位卑者未必就卑贱,一个人只有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去,才可以敢于面对自己的未来。一个人如果内心丰盈,那他必定高贵。看看古往今来,那些改变历史创造历史的人物,又有几人出身高贵,反而是那些自认为高贵的人葬送了历史。
吴子虚当时笑问,志远,那你说说,这其中深层的原因所在。
杨志远说,其实原因极其简单,一个自认为出身高贵的人,他往往自以为是,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天生就该如此,那他自然就缺少了一种渴求上进、孜孜不倦、坚忍不拔的求索精神。所以历史上只有没落的贵族,没有没落的战士。
吴子虚当即感叹,说,志远,你这人看问题的视角独特,是个做学问的料,你不做学问真是可惜了。
杨志远毕业时,吴子虚让杨志远留下来,直升本院读研究生。杨志远向吴子虚说了杨家坳的一些情况,坦陈自己需要回去的理由,吴子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志远,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之一,你不做学问真是可惜了。未来的中国,只会多了一个企业主或者政客,而少了一个智者。
杨志远说,对不起,我让恩师失望了。
吴子虚说,志远,不必如此,世事使然,由不得你我。今后务必多联系才好。
杨志远说,一定不忘恩师教诲。
杨志远知道恩师年事已高,中午都得休息片刻,方才会客。杨志远和安茗、徐静怡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就一同到安茗的宿舍坐了一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志远这才赶往吴子虚的住所。杨志远本想让安茗和自己一同去拜会吴子虚,安茗一听,连连摇头,说,我不是你们经济学院的,和老爷子不熟,要知道老爷子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古怪,我看到他就发怵,我还是不见他为好。
杨志远知道安茗下午没课,就问,那你上哪去?
安茗一笑,说,我上图书馆自修去,你见完老爷子到图书馆找我就是。
杨志远有些歉意,说,咱俩刚见面,你看我就把你凉在一边,根本就没时间来好好陪你。
安茗就笑,说,志远,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在图书馆等你就是。
这就是安茗的可爱之处,遇事不纠结,明事理。杨志远于是把安茗送到图书馆,看着安茗走进图书馆,杨志远这才返身来到吴子虚住的楼房前,敲了敲门,门一开,就见吴子虚站在门边,门半开着,没有准备让客人进屋的意思。一看是杨志远,吴子虚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把门洞开,说,志远,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杨志远实话实说,说,我到北京有几天了。
吴子虚笑道,志远,那你现在才来看我,真是不该。
杨志远笑,说,我找泽成师兄办点事,今天才得以脱身,恩师望谅。
李泽成是吴子虚的首届弟子,颇得吴子虚的赏识,杨志远叫李泽成师兄,应该也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吴子虚一听杨志远提到李泽成,就笑,说,你不说泽成还好,一说泽成就想骂他,这大半年里根本就不知道到我这里来走动,这算怎么回事。
杨志远笑,说,泽成师兄事情多,很多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吴子虚笑,说,我也知道泽成事情儿多,你和泽成都是我看好的弟子,当初我也想让泽成留下来做学问,可泽成说他喜欢入仕,也就由了他,其实你们俩不做学问都是可惜。
杨志远笑,说,男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冒险的,注定不会甘于平淡,泽成师兄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您让泽成师兄安安静静地做学问,他又岂能安静的下来。
吴子虚直叹气,说,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这些人了,有潜力的,不愿意做学问,做学问的又没有什么潜力,无可奈何。
杨志远给吴子虚沏了一杯‘眉儿金’,笑,说,恩师,何必要把人人都看懂,那您岂不很累。
吴子虚没想到杨志远会这么说,一想,觉得杨志远说得有道理,他哈哈一笑,说,志远,那我就不想这些了,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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