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忍耐长宁长公主多年, 今日,见她还是这样顽固不化, 到底没忍住, 拿了身侧的杯子,一把就朝长宁长公主摔去。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 薛太后气呼呼道:“你给哀家滚!”
长宁长公主这会儿哪还记得自己入宫来是为了让母后给她做主的事情,眼睛一红,哭着就跑了出去。
孟玥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呆了, 急急追了娘亲出去。
长长的宫道上,长宁长公主语气中满是怨怼道:“母后是疯了?这些年满心满眼的都是那孽障,母后怎不想想, 我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何必这样次次急着教训我。”
若换做往日,孟玥总该添油加醋几句的。可一想到自己日后是要嫁给二表哥的, 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和外祖母真的撕破脸。
所以, 她环视一周, 看宫道上没有宫女和太监,确定不会隔墙有耳之后,她缓缓开口道:“娘亲, 女儿知道您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养在您名下。可在女儿看来,娘亲未必就只能求了外祖母出山。何况, 即便外祖母肯对祖母施压, 祖母勉强熄了火, 可日后, 只怕越发看您不顺眼的, 定会给您穿小鞋的。”
长宁长公主原本是听不进去这番话的,可此刻,她却不由沉默了。
是啊,玥儿的话,也不无道理。
看她这神色,孟玥缓缓又道:“娘亲,您不甘心祖母这样逼您,可您有没有想过,若大哥哥生了什么意外,祖母还能再逼您不成?”
长宁长公主听着,脸色都白了。
其实早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老夫人却像是提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般,直接把她叫到跟前,撂了狠话。
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能记得,老夫人疾言厉色的样子。
“州哥儿是我们安国公府的长房长孙,所以,只能平平安安长大,这中间,若是出现什么差池,什么染了风寒,惊了马,或者是不小心落了水,到时候,无需调查,我定要让你给州哥儿偿、命。”
老夫人疯了不成?
长宁长公主当即就吓得脸色苍白,可她没想到,老夫人比她还狠,直接就让她动不得分毫。
虽然心里不甘,可她还是诚惶诚恐道:“母亲说的什么话,若我真有那样的心思,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州哥儿出生。”
这样的话,落在安国公老夫人耳中,却是丝毫没有可信度。
她冷着脸,直直看着长宁长公主,道:“你没有最好。可你也别以为,我这老婆子今日是拿话吓唬你。从今日起,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别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有人敢伤及州哥儿半分,无需有证据,无需往慈宁宫去狡辩,我定要了你的命。之后往慈宁宫传话,就说你突发疾病去了。”
长宁长公主是了解老夫人的性子的,她说的到,也就做得到。否则,也不至于在她和安国公大婚前,敢那样往慈宁宫去和母后吃茶。
也因此,这些年来,长宁长公主虽恨毒了纪氏母子,却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老夫人一日不死,这府中,有多少老夫人的眼线。
她如何敢轻易冒险。
她更知道,她和母后的母女情分淡漠至此,到时候,母后未必会替自己讨公道。
或者是,再知道真相之后,母后也会默认老夫人对她的处置。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长宁长公主再不甘心,也只能歇了心思。
可此刻,听着女儿这番话,她心中的暗、火,嗖的一下就又燃起来了。
这顺和大长公主和靖南王已经入京,过几日,辽王,各地官员也该相继入京了。
到时候,各家必将设宴,而这些公子哥在一起,如何能不往西苑去狩猎,而自己只要小小的做些手脚,让孟青州落了马,到时候,死了最好,可即便没死,若能落了残疾,这老夫人还能逼着自己再把她记在名下不成?
这么多人做见证,老夫人还敢逼死自己吗?
毕竟,在众人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意外。
这么想着,长宁长公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欣慰的看着孟玥道:“玥儿,你果真是长大了,也知道替娘亲出主意了。”
孟玥笑眯眯道:“这些年,娘亲受的委屈,玥儿都是看在眼中的。只是,之前玥儿年纪小,怕说多了,惹了娘亲的责怪。”
长宁长公主看她懂事的样子,伸手抓了她的手在手心,可她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女儿,没有说话。
孟玥被她这么看着,豆大的泪珠却掉了下来。
长宁长公主看着她,暗暗叹息一声,到底是开口道:“你是真的想嫁给二皇子?”
孟玥听着,以为娘亲要松口,难掩窃喜道:“娘亲,虽然说我是孟家的姑娘,姑母不乐意让二表哥娶了我,而失去其他强有力的岳家。可娘亲想过没有,若女儿能嫁给二表哥,诞下子嗣,得了二表哥的宠爱,娘亲在府中,也不至于那样看祖母眼色行事。”
“等到二表哥登基,女儿便是二表哥的皇后,这样,难道不好吗?”
听着这话,长宁长公主却沉声道:“可你想过没有,若让你姑母同意你嫁给二皇子,这绝对没有可能的。所以,也只可能是你和二皇子生米煮成熟饭,逼着你姑母不得不同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