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生,整个谢家宅院还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吱呀”一声,一扇小门被推开,一个婢女走了出来,嘴里不停地抱怨着,踏着晨雾和微湿的路面,向陈传的宅院走去。
这名婢女是隶属于陈大管事院子里的下人,此时一大清早就要去陈传的院子里洒扫,她一路从婢女的住所走了过去,来到陈传的庭院之外,敲了敲门。
“陈荣少爷,我是春香,来打扫院子的,开一下门。”
没有人应声,春香下意识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她心中忽地有些不安,鼻端嗅到了一股恶心的气味,似乎是……血腥气?!
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这名婢女向里探进头去,下一刻,她就像一只被攥住脖颈的鸭子,整个人都僵住,眼球因过度恐惧而凸出。
“啊——啊——啊——”
春香发出几声绝望而恐惧的惨叫声,清晨刚刚飞上树梢欢叫的鸟儿,立刻被惨叫声震得四散高飞。
…………
谢家的议事大厅之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厅内,谢家家主谢承武和所有的长老悉数到齐,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均是面目严肃,不苟言笑。这些平日里在谢家举足轻重的任务,此刻却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悄悄将畏惧的目光投向了大厅的一角。
众人目光汇集之处,一张极为华贵的太师椅之上,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高大,面目间不怒自威,隐隐散发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威压。
这名高大的高人,正是谢家实际上的掌权者,谢震威!
谢承武名义上为家主,事实上所有的大事都要经过他的父亲谢震威的首肯,谢家人都知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心狠手辣,做事情毫不留情,所以在老爷子面前,从没有一个人敢放肆,今天尤其如此,甚至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生怕引得老爷子不快,惹祸上身。
因为,老爷子发怒了!
老爷子怒从何来?在座的各位长老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陈传那个老爷子最喜爱的私生子,昨晚竟然被杀死在自己的院子里,而且直到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这让老爷子如何不怒?
陈传平时在谢家作威作福,搜刮财产,仗着老爷子的庇护从不把几位长老放在眼里,就连对谢承武也不甚恭敬,众人心中多半都颇有微词,此时他被人杀掉,众人心中自然是幸灾乐祸,只不过当着老爷子的面,还是要做出一副沉痛的表情。
“啪!”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在身前的龙纹木桌子上用力一拍,大声吼道:“查,还不给我去查,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把陈管事给杀了,你们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查出个结果来!”
众人被一声巨响吓得心惊胆战,好半晌,一名长老站起身来,陪笑道:“老爷子,这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该如何去寻找啊,三天,实在是有些短了,不如……”
“呯!”谢震威拿起身前的茶杯,用力向这名长老打了过去,没好气地说:“什么没有蛛丝马迹,整个谢家都没有被惊动,我看就是谢家人自己干的,这是出了叛徒!如果不把这名叛徒找出来,我怎么能安心!”
“说得好听,什么为了找出叛徒,还不是为你那个私生子报仇。”谢承武心中冷笑,不过当此情况,他身为谢家家主也不能默不作声,于是也站起来说:“爹,您消消气,这件事情就交给孩儿办吧,三天之内,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震威看了他一眼,面色稍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唔,那就交给你了,你身为家主,谢家一名大管事被人刺杀,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可要用点心去查,别让马家、赵家他们看了笑话。”
“是,父亲。”谢承武躬身称是。
谢震威沉默了下去,合上双眼,仿佛入定。每当这个时候,就表示此次讨论到此为止了,
众长老接连告辞离去,最后就剩下一个谢承武,他也正准备告辞,谢震威忽然睁开双眼,虎目中凌厉的神光一闪,盯着谢承武说道:“承武,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谢承武心头一颤,连忙道:“父亲,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陈传是咱们家的大管事,家里的大小事务还多亏了他操持呢,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
“你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你想杀陈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谢震威从鼻孔里冷冷一哼,然后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应该真的不是你做的,昨天晚上你正在议事厅和赵家的人商议下半年新街的商铺分配,这些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总忍不住想问你一句,哎,你不要往心里去。”
“父亲说笑了,孩儿哪里敢腹诽爹爹。”谢承武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告辞。
在转身的一刹那,谢承武本来毕恭毕敬的神色,瞬间变成了狰狞!
…………
陈传死亡的消息,瞬间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到了谢家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是恨他的,还是依附他的,此时都在转着同样的念头——谢家的天,怕是要变了!
之前的谢家,谢承武和陈传明争暗斗,各自拉拢了不少人,成为了谢家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此时陈传死去,谢承武的家主之位就做得更稳当了。也正因为如此,在某些人的眼中,这次事件的最大嫌疑者,非谢承武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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