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活法,钟涣不会过多置喙。
他不介意成为面前女人的生存支柱,因为他能担得起那个重量。很多人之所以不愿意被别人依赖,不过是因为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但他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立于人群,都是可以接受的。
故而,
“小十一,爹爹说你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了,过阵子私塾开门,我们一同去好不好?”一个浑身上下穿着蓝色袍子的小孩,静静的看着旁边已经有了六岁大小的稚童。
钟涣看着旁边的这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双小手白嫩嫩,用力攥着自己衣角反倒显得指尖发红的孩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的身体并不足以让我日日赶往私塾,是不可能去的,平日里在家里多读一些四书五经也就行了。”
翠翠比他想的要有钱,能靠十个月就将自己从青楼赎出来的女孩,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定。她只是害怕一个人,无法独自一人活下去而已,以往在青楼里就像是那无根的浮萍,可后来有孕在身以及到后来的将钟涣捡回,她就有家了。
钟涣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至于面前的这个一身蓝袍,脸上肉呼呼,一双小手攥着自己的小蓝袍子,眼睛里有着明显的光芒和看着他时,又有些胆怯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的孩子,则是他前段时间几乎可以堪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走出家门时遇到的。
这孩子很可爱,但却意外的胆小。
钟涣初次走出家,倒未曾如同站在他的旁边,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的翠翠所思所想的一样,胆怯或兴奋。
他的眼睛很平静,甚至情绪都没有任何起伏。
古代城市见的多了,尤其是目前的这个身体,真真是刮一阵风就能病倒。
系统能给他屏蔽痛觉,但并不能给他屏蔽知觉。
感冒是会鼻塞的。
故而钟涣还算是善于保护自己,旁边站着的女人确定了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不是因为身体过于弱态才不敢有兴趣,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在这小城的街道上走了好一会,直到发现了一个叫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狗,追着撵的六七岁模样的小孩。
那小狗崽子,体型小的甚至还没有男孩子的脑袋大,看样子像是刚出生几月左右,可它那汪汪直叫的劲头却是十分有精神,丁点大的小奶狗硬是追着个六七岁的男孩跑了半条街。
路过行人看到那幅画面只觉得有趣,并未阻拦,不时还露出善意的笑容。
只是钟涣被那孩子撞倒了,至于那追着他汪汪直叫的小奶狗则在钟涣的面前呜咽了一声,蹭到了他的小腿上。
俨然没有之前追着那孩子的凶巴巴的样子。
钟涣也就与纪希晟就此结识,纪希晟羡慕他不畏惧小犬,钟涣无奈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叫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小狗崽子追着撵着走。但更惨的是被小孩子撞倒了的他,第二天就病倒了。
纪希晟第二天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是来感谢钟涣的帮助,虽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对他而言,钟涣简直拯救了他的世界!
当然,更多的却是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同龄人的玩伴,以及纪员外虽说算得上这小城里的知名商户,但古时士工农商,若非以往善事做的多,纪员外也是不被人瞧在眼里的。
偏生他这独子,又是个天性胆小的模样,纪员外知晓他的独子与同龄人有所接触,甚至感官甚好后,就对其劝诫说是要认真道谢,同时也是想让他和钟涣打好关系。
稚儿之年的玩伴,甚至能对孩童产生一生之长远的影响。一个合适,能成为朋友的人在商人这种善于追求利益的人眼里,就是最好的交友对象。
但纪员外并没有关注两个孩子,只叫当时自己孩子在太阳逐渐下口落时哭着跑回家门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又在私塾叫人欺负了,当场老狐狸就想着要不要间接的在各个方面给自己家的孩子报个小仇。
就听纪希晟哭着告诉自己,“爹,阿涣因为我撞到他的原因生病了,大夫说,怕是活不了多久……就像是去年,你送我的兔子突然死掉一样,活不了是不是就是说我们以后再也没办法见面了?”
纪希晟的小模样哭的极其凄惨,但胜在吐字清晰,其父也是个聪明。
纪员外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日便带着许多上好的药材去了翠翠的家门。
自此钟涣与纪希晟也算是彻底结识。
可总是理不清这孩子也像是翠翠一样把他当成了某种支柱的原因。
现下看着他一副想要邀请自己一同去私塾,一同上下学的模样,只觉得无奈。
纪希晟瞪圆了眼睛,“怎,怎么会?”
钟涣伸手,彼时他正坐在一个厚重的蒲团上,盘着双腿,膝盖上放着一本翠翠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野史传记,他一伸手纪希晟就已经习惯性地凑到了他的身边,钟涣揉了揉他的脑袋,只道,“就是如此了。”
瞧着纪希晟的表情看着不大好看的样子,钟涣又道,“还是说你并非是想要和我一同去私塾学习,只是想和我一起玩,落下学业?”
纪希晟脸红了,没有否认想一起玩,只小声说道,“我没有落下学业,昨天师长都说我的功课比旁的学生要好上许多,阿涣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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