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涣愣神的时候, 那马车也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太子直接从中走下,看到他时表情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没想到天机子在这寒冬腊月里, 倒是有雅兴逛街。”
“比不得小公子。”钟涣也想不明白,这会子不去巩固皇位准备登基,突然来了这偏僻小城里的太子是在想些什么。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会被伤害到的地方。
有实力就是自信。
太子突然来到这偏僻小城, 倒也并非是完全不顾皇位。
只是时下朝堂多由他的人所掌控, 就算是他短时离开京城也无甚大碍,至于登基之事, 登基前半月他临时赶回就是, 总是来得及的。
他只知晓, 在父皇下葬没多久后知晓天机子恐怕早早就跑了的信息的那会儿, 他心里竟是多少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知晓钟涣脑子聪明, 万事都可料到, 可是却也是真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判断出自己有可能杀人灭口,就没有任何犹豫的说跑就跑什么的。
着时是不可思议。
知晓他具体跑了的日子时, 他才浑浑噩噩的觉得, 恐怕他早已经猜到了自己那时确实权势熏心, 若是他真没有及时跑了, 太子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会放过天机子。
可人跑了以后, 太子反而清醒了过来。
钟涣能不在乎任何权财的说跑就跑, 想必也绝对有针对他这个太子的种种手段。
冬日里的皇宫比外头看起来清冷的多了, 就算是年节将近,可皇上新去,便是任何喜色都不能添加。
京城也是因为先皇故去的原因, 着素缟三月, 但是这条命令并没有扩大到天下。
太子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想过个喜气洋洋的年,还是不想独自一人待在那冰冷无趣的皇宫,说是冲动,冲动中却也有包含着欣喜,较于上次的沉重,这次也算得上是满面喜悦的来到了这座小城。
看着钟涣面色并无什么警惕的模样,他心中稍作叹息,便也又道,“我瞧着这些日子京里还是太素了些,就来到这小地方和你一起过个年,先生你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钟涣:“我若是不欢迎你难道还会架车赶回去吗?”
太子:“那定是不可能的。”
最后一行两人反倒变成了三人,纪希晟虽然对于太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不能直问。
京里的人甭管是什么身份,都比他们这小城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份贵重。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钟涣无奈主动开口,“以后还是莫要唤我先生了,我也不打算再去那冬日里能冻死个人的京城,直接唤我名字吧,我字尚未取,小名也不适合告诉你。翠翠父家姓钟,为我取名为涣,若是不嫌弃就喊一声名字吧。”
太子看到他这副诚意满满的样子,因为他早早跑走的行为别扭的心理也一下消失不见,天机子依旧是天机子,聪明的人规避危险不是很正常的吗?
就连普通人也知道风险这种东西是能避免就避免的,更何况是本身就聪慧的人。
太子也主动说明,“我名周旭,取自旭日东升之意,字为光秀,你若是不嫌弃也可以直接称我的名字,我不爱听别人提起我的字。”
光看似如同明日,实际非凡,而秀,虽有大家闺秀之称,也能表达尊贵,却绝无名贵显赫之意,皇上能给周旭取这个字,恐怕也不是那么属意让他继承皇位。
不过所幸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钟涣心里随意的想了想,就听到纪希晟也在旁边配合的说,“我名纪希晟,普通商户人家,我爹也不行取字的那一套,公子你随意称呼便是。”
眼见几人气氛渐渐缓和下来,钟涣又转头对着太子说道,“外头想来也没什么好逛的,你是打算去我家的小院还是去阿晟家里?”
“还是去你那小院吧,上次来的匆忙,竟是连拜访翠翠夫人都未来的急,也算得上是失礼,此时一切平复,重新拜访,礼仪必然也要尽到,也算得上是不灭了我的家风。”
“你还有家风?”钟涣并非针对,只是觉得这种说法实在有趣,脸上也不由挂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莫说什么家风了。太子的那些兄弟姐妹,可能唯一擅长的就是互相坑害,至于皇上,可能唯一想要的就只有追逐长生,人不人鬼不鬼,能耐平庸,心还特别大。
典型的长得不美,想得很美。
“从现在开始,我家由我做主,家风自然由我来定。”太子却是理所当然的说。
纪希晟露出艳羡的神色,“我倒是也想早些继承家业,到时手里也算是有了,在老头子面前能称得上是正经的事儿,免得一再叫他说:我就知道败家。”
“你们两个这副样子倒是显得我没什么能耐了。”钟涣平静说道,结果身旁两个原本正在行走的人都停了下来,各自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看看,这话说的,还算是阳间的话吗?
太子:你没能耐,你没能耐,你随随便便的就能直接或间接的在京城里搞死一连串的钱财权势皆具之人。
不仅如此,就连太子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短短几月内就将与他纠缠了数年的敌人,全部都压制下去。
纪希晟反倒是觉得钟涣对自己没有任何自知之明,“先不说你家里的那些书,即便是我看上一眼就觉得眼花缭乱。其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这把年岁是仍旧需要就读私塾的,夫子可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何你从未完整的上过一天私塾,却能对夫子提出的任何问题都可以轻易解答。真是对自己没有任何知悉啊,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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