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坚持自己的道就行,不用管其他的琐事。
圣君扬起浅笑,“既然如此,那你又在迷惘什么?”
十三娘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没由来的烦躁——”十三娘咬紧下唇,目光带着迷茫和挣扎,“既然天意要人族大兴,人族居凡界,修者妖灵居灵界,二者应该不冲突才是。为何灵界还要对凡界咄咄逼人,暗中操控……虽然不记得了,但我总觉得二者能和平共存的……”
天意要人族大兴,那人族在凡界好好发展也可以的,根本影响不了灵界生灵。
圣君叹息一声,说出了真相,“因为灵界并非桃源乡,迟早要覆灭的。”
“什么?”十三娘听后大骇,“为何如此?”
“数万年前,世间灵气丰沛,白日飞升者比比皆是,如今呢?纵然将凡灵两界分开,灵气依旧在快速流失,灵界生灵的根本就是灵气,失去了灵气的灵界,不过是另一个凡界罢了。”圣君讥笑道,“灵界控制凡界,只是为了趁机抽取新一代天下之主的气运,打压他们的成长,借此缓解灵气流失。不过,此法有违天和,治标不治本,只能稍稍缓解灵界覆灭的时间。”
如果说原先灵界还有一线生机,如今却是生机全无……无可救药了。
灵界为了一己私欲而打压凡界,制造无数冤债和业力,变相背负了凡界的因果。
天道公正无私,迟早有一天会慢慢向灵界清算。
本就只剩一线生机的灵界,焉有生路?
面对这个局面,圣君也是有心无力。
十三娘感觉在听天书,圣君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颇感无力,那不是她现在能接触到的层面。
不过——
她还有一个问题。
“打压凡界……这是灵界共识还是……某些势力的主张?”
圣君唇角噙着淡淡的笑,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很在意这事儿,兴许是失去的记忆在作祟吧。”十三娘摇头,咬唇道,“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我仿佛就是为这件事情而存在的,所以我必须弄清楚。”
圣君神色复杂地望着十三娘,仿佛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说与你听也无妨——”圣君垂眸道,“你可听过落日宫?”
十三娘先是摇了摇头,旋即又迟疑地点了几下。
“照理说我应该是没听过的,只是……当你提及落日宫的时候,脑海中隐约闪过许多零星记忆碎片……我也不是很肯定。”十三娘有些颓丧,目光直视圣君,“落日宫怎么了?”
“落日宫高居九天之上,同时也是天道根基所在的地方。”圣君道,“天道至公,但天道法则衍生出来的意思却有私欲。不知何时起,法则意外生出自我意识,这一缕意识喜爱灵物,不满天道对凡物的偏爱。他暗中积蓄力量,操控凡灵两界,搅得外头腥风血雨,偷袭守卫落日宫的大能,逃出落日宫。大能垂死之时化为灵狐,神魂受损而沉睡,灵狐被一女子所救……”
灵狐?
十三娘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地咬着下唇退了一步。
“你这话的意思……莫非你就是落日宫的护宫大能?”
圣君点头承认了。
十三娘又不是蠢人,一下子明白了不少。
“等等——按照你这么说,外头局势如此糟糕,你为何要待在我身边?你到底有何目的?”
什么五十年报恩,这份恩情对于大能而言算不得什么,何须对方亲自给她当护卫?
此人这么做,必然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圣君没有隐瞒,他道,“那一缕意识诞生于天道法则,本身具有操控法则的能力,演算天机无人能比。我被它重伤,若非你救了我,怕是早已陨落。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不是假的。当然……我此番前来也有自己的私心。你恐怕不知,你的来历十分神秘,你的命轨受天道庇护,所以那缕意识无法通过演算天机找到你的准确位置,我待在你身边也能安心养伤。”
十三娘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开始误以为圣君是白狐化形报恩,心里还将圣君当做狐狸看待,算是半个亲人。
如今却——
她真是想多了。
圣君一眼便知她想什么,说道,“你的存在很特殊,如今实力又弱。倘若无人庇护,你觉得能活多久?诚然,我待在你身边是为了自身安全,可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你,这点无可否认。”
十三娘苦笑一声道,“我能有什么危险?”
尽管圣君说她有来历,但在她的认知当中,她只是个普通修士。
圣君道,“天道至公,它不会刻意偏爱谁,可你的命轨却受天道庇护,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你身上背负着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重任!如今这个节骨眼,怕是和那一缕意识有干系。任何威胁它存在的,它都会想方设法将其铲除!放任你一人在外游荡,我实在是不放心。”
“但你也说过,我体内的魂魄是遭到此间天道禁锢才被迫封印的!”
既然天道庇护她,为何又封印她的神魂和记忆?
这两种说法不是太矛盾了?
圣君道,“‘一线生机’是那么容易争取的?天道庇护你,但不意味它会给你保驾护航。”
天道毕竟是天道,某些原则问题不会触碰的。
它最大的偏爱就是庇护十三娘不被法则意识找到,不能指望它继续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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