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一大早,温淑婉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恭亲王妃和顺亲王妃早早的就到荣喜堂陪大长帝姬说话。□□和半夏服侍温淑婉净面。就算是温淑婉再怎么困顿,此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看着身边的人,问道:“广白来了?”
叫做广白的婢女长着一张鹅蛋脸,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操着一口软糯的江南口音:“天冬姐姐去迎妆娘了,奴婢和半夏伺候您。”
“我也来伺候你好不好?”一道清越的女声传来,就看见一身碧蓝色的长裙,陪着湖绿色的披帛,包裹着纤细的身材,丹凤眼吊梢眉,正是温淑婉的手帕交,兵部尚书之女柳妙彤。
□□和半夏看到来人连忙笑着相迎:“柳小姐来了。”
温淑婉也是一喜:“阿妙!”
柳妙彤笑吟吟的坐下,打趣道:“你这几日忙的和什么似的,我也不能来看你。这今日成亲,我就想着日后见你怕是难了,赶快来看看。”
温淑婉面上一羞:“就知道打趣我,日后想见哪里难了?递了贴子,不就来了?”
“果然是做了太子妃的人,都开始摆上款了。见你还要递贴子,我可不去见你了,是不是还要受什么劳什子的规矩?”柳妙彤假嗔。
正说着,就看见天冬领着妆娘进来,妆娘一见温淑婉就开始道喜,什么吉祥话都说了一遍。
柳妙彤看着温淑婉梳妆,也开始与她闲聊:“嫁妆这些自然不用我问了,只是你去太子府,要带哪几个人?”
温淑婉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的三个:“天冬,半夏和广白是一定要带去的,还有在荣喜堂帮我看顾的京墨,也是要带去的。”
“我就说这次怎么没见到她,原来在荣喜堂伺候。你不带个嬷嬷去吗?”
“我那奶娘在五岁的时候就被我赶出去了,哪里有用的顺手的?祖母哪里也是缺不得人,我也不需要什么奶娘来帮衬,有这四个也是足够了。”
正聊着,只听见门外通报:“大长帝姬、恭亲王妃、顺亲王妃到!”
顺亲王妃是皇上的长兄的正妻,比起大长帝姬和恭亲王妃自然是小了一个辈分。可是年龄甚至比大长帝姬还要长几岁,也就很是聊得来。温淑婉在小的时候,也没少跟着大长帝姬去恭亲王府和顺亲王府做客。
刚要行礼,就被恭亲王妃拦下:“好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好好坐着,以后就是尊贵的人了。”
说着先由大长帝姬为温淑婉梳头:“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这话由一生富贵无忧的大长帝姬说最为合适。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恭亲王妃一生身子骨硬朗,接过木梳,为温淑婉梳头。
顺亲王妃最后接过木梳:“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虽然顺亲王妃一生有些许担惊受怕,但是长寿多子,由她来梳再好不过。
李氏在几位王妃后进来,亲自拿起胭脂,为温淑婉描唇:“我们阿婉,娘的桃桃,长大了啊。”
桃桃,是李氏给温淑婉起的小名,因为李氏发动的前一晚,正好一个桃子从树上砸在了肚子上,就起名为桃桃。只是大长帝姬对这个名字不是很喜欢,总觉得轻浮了些,所以李氏只在私底下叫温淑婉的小名字。
大长帝姬此刻也没计较,看着自己的孙女,也是伤心。一时间哭的哭,劝的劝,直到外面小丫头通报:“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屋子里面这才好一点。
听着温映阳和温映山来了,柳妙彤和几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连忙回避,躲到了屏风后面。温淑婉和几位王妃倒是还坐在前厅。
两位少爷先拜见了几位王妃,这才和温淑婉说话,虽然是亲兄妹,但是两人一个自小参军,一个寒窗苦读,想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妹妹还好?”
“我还好,多谢两位兄长挂念。”
温映山叹了口气:“还记得当年看着姑姑成亲,父亲和叔叔去挡门,我还和哥哥说等妹妹出嫁,我俩也去挡门。可如今天家金贵,礼仪又繁复,哪里轮得到我们。”
温映阳也道:“当时是二叔背着姑姑出门,我还和映山争谁到时候背妹妹出门……”说到这,又是一阵伤心。
温淑婉也是心中一阵酸涩,两位兄长虽然自小和自己不在一处,可每次和父亲的书信往来也要问一句妹妹安好,生辰之类的也常常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让自己开心。
正说着,就听外面通报,吉时已到,太子已经在外面等着迎亲了。
温淑婉早就梳妆完毕,最后向着李氏和大长帝姬一拜。就由天冬和半夏扶着上了凤轿。
轿子被抬到了中门,就落了下来。就听见外面内官请太子殿下上马的声音。天冬怕温淑婉慌张,在轿子外面安慰:“小姐,接下来就要去午门。”
温淑婉说了一声知道了,也就没再言语。轿子从东长安门进入到午门,一应车马均不可通行。路旁都被红色的布挡着,沿途的百姓跪在红布后面。这是温淑婉第一次体会到权利和身份尊贵的感觉,也正是因为此,才有了后来的昭明皇后。
到了午门,太子妃的仪仗先行,轿子则到东顺门内候着。就听内官大声通报,请太子殿下掀帘。
温淑婉攥紧了手帕,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大齐朝的太子殿下。在皇家的设宴上,远远的看到过几次,可只是几眼,并未瞧的真切。闺房中,也不是没和手帕交咬过耳朵,猜测着未来的太子妃会是谁,也不是没期盼过,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确实紧张极了,生怕自己作出失态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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