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三日后在雍城加冠的消息整个秦国都已经知晓。
不少民众欲前往雍城观礼。
咸阳与雍城之间的官道之上来往之人众多。两地相距不远,还早就铺好了砖石官道,快马疾驰,只要三个时辰。
秦迁都咸阳已有百余年,但是秦国王室的宗庙祠堂都还在雍城。透过一片饱经风霜的宫殿建筑群能够看出秦国在这里崛起的沧桑之路。
相比咸阳,雍城给人的感觉更加古朴厚重,黑色的城墙砖石上隔不远就有青苔。青石铺就的石街道一直延伸入城门。
傍晚时分,街道两旁依然还是人群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兴许是受到嬴政加冠的影响,热闹几不输于咸阳。
原本在这里的秦王宫,一部分完好的成了王室的行宫,还有一部分有损毁的多被人改成了宅子。
其中就有长信侯赵艾的府邸。
赵艾从来都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在朝堂之上仗着赵姬之势,敢于扯大旗和吕不韦分庭抗礼,朝堂之下招揽门客,交好百官。眼前的这座长信侯府,也足见他的嚣张跋扈。
院墙新漆,一尘不染,在周围的一片古建筑中格外显眼。院门高大,驷乘马车估计都能两辆并排通行。院内的大殿华贵令步非池想起了韩国的姬无夜。
或许是因为雍城是赵艾的封地的原因,比起在咸阳的相邦吕不韦的宅子,这座位于雍城的长信侯府,可谓是格外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赵大人,你与长信侯熟知吗?”
步非池在雍城一处客栈的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长信侯府。
此次行动为了隐蔽,嬴政并没有派盖聂来,反倒是派了一直跟在赵姬身旁的赵高与他一同前往,而且听嬴政的意思,赵高似乎还是毛遂自荐的。
“我与长信侯只有数面之缘,将军是怀疑我亦参与其中?”赵高一双狭长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不敢。赵大人在太后身边多年,定是忠心耿耿。”步非池本想问问这个长信侯的细节,谁想赵高对此这么敏感。
“我与长信侯不同。并非太后族人。但是随侍多年,自然是不愿看到太后身处险境。”赵高说道。
“既然赵大人长年侍候太后左右,此次为何太后会单独前来雍城呢?”步非池有些不解。
“……”赵高负于身后的一双手轻轻捏了捏拳头。
我这不是来补救来了吗?而且我只是太后身边一个寺人,太后不想带着我,难道我还要硬贴上去吗?
“太后行事果真出人意料。”
“将军慎言。”赵高阴恻恻地说道。“王上派你我二人前来,是为了查清长信侯的图谋,而不是太后。”
“……”步非池感觉到一股寒意,赵高的实力果真深不可测,恐怕至少也有玄翦那样的实力。
“那查清之后,倘若长信侯确有不臣之心呢?”步非池问道。
“那自然是先保证太后的安全。”赵高冷冷说道。
保证太后的安全?谋逆可是个诛三族的罪,这长信侯是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还是赵姬在赵国的族人,若是坐实了造反,岂不是连同太后王上一块诛了。
“既然如此,赵大人,看来今夜无论这长信侯府是龙潭虎穴,你我看来都要闯一闯了。”赵高的意思是即便赵艾造反,也不能让他拖累到赵姬。
就算真是赵姬造反,也得把赵姬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这应该也是嬴政的意思。
嬴政会找到自己,想来也是不放心这一撮赵国的人聚在一起,而吕不韦又不愿插手这件事。
所以对于他来说,最最稳妥的办法,肯定是把赵姬直接从长信侯府上弄出来。
……
咸阳,吕不韦府,书房之中。
“相邦大人,王上已经遣步非池前往雍城调查。”面具掩面,一身甲胄的掩日在吕不韦身后不远处禀报道。
“你不担心太后的安危吗?”吕不韦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山羊须。
“罗网并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我们既定的方向。”掩日抱拳说道,“倒是相邦大人。似乎您对雍城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担心。王上加冠之后,这秦国朝堂的水可就更浑了。”
“哈哈哈哈,老夫有何可担心的。老夫的《吕氏春秋》已成,兴许也该安享晚年了。秦国就像一驾战车,不会因为折损其中一匹战马而改变方向。”吕不韦闻言笑着说道。
他清楚掩日所说的是嬴政加冠之后,他的地位的问题。
但是其实这一天的到来,他早就有所准备。即便他退位了,嬴政登基了,大秦也不会改变大方向。
客卿李斯、御史王绾,乃至新上任的郎中步非池,要么是他的人,要么也经他考究。
即便他今天就告老辞官,这朝堂之上依然会有他的声音。
田光面具下的神色有些难看,吕不韦所说的,他何尝不明白,然而阻挡秦国的脚步是他毕生的梦想,即便这条路如今已经越来越希望渺茫。
……
步非池进入长信侯府找人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认识赵姬。
这个秦时明月的世界,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几乎都认识,但是这个赵姬偏偏是个例外。
比了个行动的手势,身后埋伏的影密卫人手已经散开分布在了整座长信侯府之中。
步非池站在院墙之上,一双如剑的双目扫视着整个侯府。
“看起来现在六剑奴还不是赵高的人,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应该最适合他们干了,也不用赵高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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