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国都大梁,此刻亦有大事发生。
魏安厘王与信陵君薨殂后,一向低调稳重的龙阳君,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直言魏庸谋反,且拿出了魏庸与秦国杀手组织罗网勾结的证据。
然王城禁军有半数皆是魏庸心腹,一片混战之下,竟被魏庸逃回了司空府。
府上一具具尸体之上,那神秘而又无比熟悉的伤口,勾起了魏庸已经尘封数年的恐惧。那个他最怕的人,回来了。
今日在看到那封帛书之时,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心为秦国着想,依然会被罗网放弃,难道罗网不想控制魏国朝堂,还是找到了一颗更好的棋子?
“典庆!他就是杀了你师父的凶手。”魏庸身前还有他最大的倚仗,披甲门的新任掌门,前任魏国大将军的大弟子典庆。
“魏庸,今日你插翅也难飞。”玄翦两柄长剑交于身前,变正握为反握,一股惊人的杀气伴随着黑色的剑气内力腾然升起。
“师父的伤口,我记得。”典庆手中两把小斧一提,纵身一跃,对于玄翦的杀气丝毫不惧。
他深知魏庸绝非好人,甚至大将军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如今乃是披甲门的掌门,不能只顾仇怨,还须考虑到披甲门在魏国的前途。因此他不得不向魏庸臣服。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前任掌门之死,他不想给披甲门弟子们一个交代。
“喝!”典庆身材魁梧,即便佝偻着背,亦有九尺身长。纵身一跃,如同一尊巨神从天而降。
披甲门不修内功,纯练外功,因此典庆动起手来并无任何特效,玄翦避过典庆一招跳砍,未去看被典庆随手砸碎的地面,已经轻点一步,一招燕返,两剑直取典庆的左右两肋。
上一任的披甲门主,罩门正是在此,玄翦深知典庆铜头铁臂百战无伤的秘密。然而典庆的罩门显然并不在此,黑白双剑自典庆的肩头向下,在他夸张的胸肌上留下两道白痕。
“阁下是披甲神功把脑子也练坏了吗?大将军之死,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玄翦自知硬上不易,希望典庆罢手。
正在两人对峙之际,一旁的魏庸已经准备开溜了。然而走至门前,却被一名衣着干练的女子拦下。女子手持一把长柄镰刀,架在颈后,身后一片披甲门的人。
女子五官硬朗,一身橙红相间的衣衫利落简洁,显然是行伍中人。
“司空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梅三娘,魏国大将军的关门弟子,典庆的小师妹,虽是女子一身硬功却也趋近大成,寻常刀剑奈何不得。亦是与师兄一起在军中操练魏武卒担任要职。
“梅将军,老夫府中进了罗网刺客,此刻典庆将军正与之酣战,梅将军何不速速前往相助?”魏庸的一张老脸之上渗出汗珠。
龙阳君的人就在不远处,自己若是被梅三娘扣住,定是难逃一死。
“罗网刺客?那岂非人赃并获,司空大人果真勾结罗网,欲卖国求荣?”梅三娘对典庆绝对崇拜和自信,此刻却生了戏弄一番魏庸的念头。她也与典庆一样,深知魏庸才是行刺大将军背后的主谋。
“大谬!大谬!刺客此来欲取老夫性命,以此足见龙阳君才是勾结罗网的间人!”魏庸心中大急,汗如雨下。他已经听到了不远处龙阳君所率的禁军的杀喊声。
“哼,此事王上面前自有定夺。如今王命在此,却是不能让魏司空如愿了。拿下!”梅三娘一声娇喝,手中镰刀一挥,眨眼之间已经架在了魏庸的脖子上。
魏庸可没有披甲神功,锋刃之上的寒意令他汗毛直立,双腿几乎要软下,好在梅三娘身后披甲门人已经上前将他制住。
……
咸阳的夜空如同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
由于嬴政前往雍城加冠,咸阳之中的禁军抽走大半,街道之上巡逻的士卒远没有平日多。
悄无声息之间,咸阳南门把守的禁军已经全数被人一剑封喉。尸首也被迅速处理,拒马外一队秦军士卒打扮的人已经接管了南门。
“联系到赵竭了吗?”为首之人,面容俊美异常,然目色阴狠,一双眸子在月色下暗光流转,正是从雍城潜来咸阳的长信侯赵艾。
“长信侯,卫尉大人已经来信,咸阳宫中此刻防守薄弱,只需大人一声令下,咸阳立刻就能易手。需要担忧的……”手下内史宣肆目露迟疑。
“说!”赵艾狠狠一瞪。
步非池借水路救走赵姬,也给他提了个醒,自两日前他就开始布置此事。将五千门客与手下士卒尽数运往咸阳附近只待大军开拔。
“秦王政为防守三晋,已将蓝田大营兵马调空,然就近骊山大营李信处尚有五万兵马,此乃其一。丞相吕不韦手下数千门客,若是登高一呼,咸阳民众亦会追随,此乃其二。”宣肆连忙说道。
“吕不韦冢中枯骨,如今嬴政早已弃之如敝履。汝等命人散布消息,吕不韦欲借嬴政加冠谋反,我等借机除掉吕不韦。骊山大营那边,派人以平叛名义,携前次赵姬处得来的太后印玺调动大军,与函谷关外三晋军队里应外合,函谷关破,大事成矣。”赵艾面露凶狠。
“诺!”宣肆拱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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